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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关了门,有点惶惶然地,问我:“接下来怎么办?听你问过的那个路人说,那个什么金萱姑娘,不是每天都出来的,要等她吗?万一这期间她们给我塞几个姑娘过来怎么办?”

我逗他:“那敢情好!你就顺势收下呗?”

他面上一红,急道:“你,你——唉!”

我瞧着他有点恼,不再嬉皮笑脸,正色道:“好了,不开你玩笑了。偌大的西炎城,要找一个被刻意藏起来的人,谈何容易。所以我只能从她这里入手,如果她都不知道,恐怕别人也难。”

鬼方端面上羞涩渐退,也换上了严肃的神色,问我:“她到底是谁?怕不只是一个消息灵通的舞姬吧?”

我走近他,压低了声音回道:“你可知,青鸟司?”

鬼方端双眼睁大,惊道:“她……?!她是青鸟司的?”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

鬼方端不愧是一等一的杀手,心理素质很好,转眼之间便褪去了惊讶之色,喃喃道:“青鸟司的人居然在这里……”

我又道:“所以我直接找她,但是还不知道该如何接近。总之这几日我扮作男子,天天随你下去,你警醒着点,如果她出来了,我们随机应变,务必要与她搭上茬。”

鬼方端点点头:“好,我听你的。”

我回忆了一下,进了西炎城这一路,不停的有人认出来我们是外来客,便支使鬼方端出去买了两件黑色锦袍,回来按照我这里看到的男子样子给我自己换了身装束,梳了个西炎式样的男子发髻,又让他也换上,给他也梳好了发髻。

他一动不动地任我摆布他的头发,等我梳好让他从铜镜里照一照,他照了下便笑道:“你手艺真不赖!这下子我们和本地的西炎男子没什么两样了!”

我也矮下身去照了照,对着镜子和他说道:“入乡随俗,尽量融入嘛。这你肯定比我懂得多。”

他在镜子里与我对上眼,垂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还是有点虚,此时感觉到有些疲累,便先回房休息了,告诉他晚上下去吃饭时记得叫我。

许久未睡过这样软的床铺,我迷迷糊糊地补了一觉,直到门口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兰——素兰姐姐,醒醒,该下去吃饭了。”是鬼方端的声音。

我应了声,起身草草把头发束上,又披好了挂着的锦袍,随他下楼吃了晚饭。

整整三天,每日银子流水似地花着,却丝毫没见到金萱的身影。我问那玉芸,她也只是笑而不语,后来被问得急了,便推说金萱姑娘最近身子不适,要休养一段时间,何时再出来不一定。

我无奈,只得把腰间不值钱的坠子、原来穿的衣服都卖了,换来碎银几两,不吃醉花楼的早饭午饭,仅以包子饱腹的话,还能再支撑几天。

第五天晚上,我在一楼吃着精致的晚餐,感觉被上两顿包子吊得够呛的胃口得到了慰藉。抬眼看鬼方端也是狼吞虎咽,想必他也被包子折磨得不行,盘算着要是金萱再不出来,要不要打发他去武馆打比赛挣些钱。

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嘴巴鼓鼓地抬起头,对着我憨憨一笑。我心里有点愧疚,也心虚地回给他一个笑容。

此时,上座方向传来了喧哗:“岂有此理!本——本公子等了金萱姑娘这么多天,哪有这么遮遮掩掩不见人的道理?!还不快快把她给我弄出来?!”

我循着声音方向一看,看到了个熟悉的面孔。

始冉。

他和岳梁有着相似的鼻梁,五官却比他小些,嘴唇也薄些,嘴角略微向下,瘦瘦高高的,此刻正端着酒站起来,面有不悦。

我仗着他不认识我,在桌子底下用手背推了鬼方端一下。

鬼方端很机灵地,囫囵咽下了嘴里的饭菜,停止了大嚼,大声附和道:“是啊是啊!大家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成日地在这里耗着,不如请姑娘出来让我们看看嘛!”

厅中众人大多喝了酒,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着随声附和,一时之间群情激愤,竟是要闹起来的节奏。

有那管事的见势不妙,忙跑去后面,不多时,一个梳朝云近香髻,满头珠翠,穿着粉色纱衣的女子,步步生莲地走了出来。

只见她眉长入鬓,樱桃小口,眼神妩媚中带着一丝丝犀利,顾盼生光。两脸微醺,半胸酥嫩,一走一动间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称得上是粉光胜玉靓,衫薄拟蝉轻。朱颜半已醉,微笑隐香屏。*

饶是众人平日里见惯了莺莺燕燕,此时见了如此绝色,一时之间原本闹哄哄的厅中竟鸦雀无声。

还是始冉第一个打破了沉寂,大笑道:“好!这才识相嘛!金萱姑娘,你莫怪,大家都是惦记着一睹芳容,这才唐突了美人,来,我先赔一杯。”说罢他端着酒杯便往金萱身边走去。

金萱抬起水葱似的白嫩小手掩住嘴轻咳了两声,回道:“多谢贵客抬爱。只是小女子确实近日染了风寒,蒲柳之姿,体弱无力,但大家盛情难却,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好以舞代酒,谢过大家。”说完她不等始冉接近,便长袖一挥,像一朵翻飞的花一般合着音乐舞了起来。

始冉走到一半,继续也不是,回也不是,讪讪地端着酒杯站在原地。不过他看了一阵子,也就忘了这尴尬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起舞的金萱。

我转了眼珠去看鬼方端,见他也不再大嚼特嚼,也在看金萱起舞,心下不禁想道:“男人哪!”

一曲舞毕,厅中响起了阵阵喝彩声和掌声,金萱盈盈一拜,四下谢了便要回去,被始冉先一步拦住了去路。

“姑娘别急着走哇!我这杯酒姑娘还没喝呢!”他眯着眼,和他那个岳梁哥哥一样的轻浮表情。

金萱微微皱了眉,垂首道:“多谢公子,只是小女子尚在服药,怕是不能陪公子尽兴了……”

“岂有此理!你这个贱女人,得了三分颜色便开起染坊来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仗着自己有些姿色有些名声便推三阻四地拿乔,也不去打听打听本公子是谁?!”始冉怒道,把酒杯向地上一掷。

*引自萧纲《美女篇》、杜甫《丽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