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无月不语。
他不明白。
明明小时候还是个软皮芝麻小汤圆,撒娇卖乖一肚子黑水。
怎么大了就长成了一个恋爱脑。
都是萧家教坏的!
见祁无月久久不语,箫临眼底的隐晦愈浓,语气却是恰当到好处的忐忑。
“难道……不是吗?”
眼底有水汽弥散,亮着微弱的希冀。
仿佛祁无月说句骗你的,他当场就能碎掉。
莫名有些烦躁,祁无月语气生硬:“我。”
我特么太是了!
你只要不蠢到无可救药喜欢上一个给你戴绿帽,派人杀你,要你尸骨无存的什么罗家狗屁未婚妻。
喜欢谁都没问题。
什么圣尊之女、丹谷医仙、秘境蛇姬……管她是不是人,他都双手双脚赞成。
扯了把发尾,他一咬牙,“行。”
只要不喜欢罗茜茜。
喜欢你哥我都行。
果不其然,得到满意的回答,少年羞涩地抿了抿唇。
这姿势实在诡异得惊人心惊肉跳,祁无月果断起身,状似若无其事道:“凤凰真火如何了,吸收了红尘火后有没有什么变化?”
看着他有些不自然地背过身去,箫临眼中的贪恋的视线更加肆无忌惮。
他垂眸。
鸦羽长睫打下浅浅一层阴翳。
有些愉悦地想。
前未婚妻,很好用的一张牌呢。
“论单纯火焰威力而言是先前的十倍,若我所料不错,待彻底吸收后,凤凰真火还会有更加惊人的突破。”箫临释放出一团明显大了一圈的金红色火焰。
祁无月见状稍稍满意,总不算白来一趟。
当务之急是如何顺利脱身。
箫临道:“我离开时见到塔心尚存余大量火气,炼丹师通过丹炉每次消耗的火气很少,应当可以维持一段时间修丹塔的正常运转,从外面看也不会发现什么异常。”
他顿了顿继续道:“只是灵气不够,失去了红尘火芯,没有灵力的供养,就算有大量火气在也是摆设一样无用。”
而修丹塔一旦停止运转就很快会被看守者发现。
祁无月想了想道:“也就是说需要一件为塔心提供灵力的东西,既然是灵力,不如用灵石?”
箫临抬眼:“你舍得。”
祁无月斩钉截铁道:“不。”
太肉疼了。
“你再想想办法,若实在不行……算了,尽量少浪费一点灵石。”祁无月忍痛道。
箫临压了下嘴角道:“其实若想遮掩的时间更长久些,也不是没有办法。灵泉水中就含有大量灵力,就算在极高温度火气的蒸腾下也只会化为水汽与之融杂,不会无故减少,也最为节省灵力。”
最后拍板定下这个方案。
箫临从芥子戒中引出一半灵泉水,准备通过黑漆丹炉背后所设阵法注入到寒石塔心中。
还没动手泉灵就开始叫了起来。
泉灵心疼无比:“哎哎哎!你这么做本灵要多久才能恢复啊,少抽点少抽点,用不了那么多的。”
“呜呜你个臭男人,为了讨好美人就来割我的身子,可怜我清澈如水的圣洁身子。”
“呜呜我的水水,你好狠的心。”
箫临:“……”
祁无月:“……”
泉灵一阵吱哇乱叫,鬼哭狼嚎,吵得祁无月头都要炸了,当即甩了它一记冷眼,喝道:“闭嘴!”
泉灵瑟缩了下,有点怕他,他打人贼疼。
但一想到它的灵泉水损失惨重,便觉得此事不能让步,于是很凶道:“就不许你们用那么多,不然赔我!”
这抠抠索索的毛病到底是跟谁学的。
祁无月:“大呼小叫什么,明天带你去灵力海吸取灵液。”
泉灵立刻停止了假哭,惊喜道:“好啊好啊!不过,那地方,还能薅?”
最后一句带着试探的意味。
毕竟上一次就薅了一半的灵力海,再来一次不薅秃了才怪。
祁无月淡定道:“我说能就能。”
泉灵:“霸气。”
于是大手一挥,分出了一半灵泉水给箫临用。
二人留下一半灵泉水在塔心,随即取出积分卡离开修丹塔直奔修炼塔。
修炼塔,聚灵室。
熟门熟路。
行动前,祁无月照例分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神识,进行气息隐匿后,才通过玉璧通道进入到灵力海去查探。
一望无际淡白色灵液汇聚成的海平静异常,不起一丝风浪,所地势之高似与天接,近在咫尺。
就在此际,微微打着卷的一片枯叶从天空悠悠飘落。
带着几分随意和随风,悠悠荡荡不知飘了多久。
明明感觉下一刻就要掉落到水面上,却始终保持着缓慢而不息的下落姿态。
无尽空间。
祁无月微微眯了下眼。
好精巧的禁制,这是防着他呢。
以为这就能难倒他?
收回神识,祁无月将灵力海的情况简单与箫临说了一遍,然后摊开手掌道:“借我些神火。”
箫临蹙了蹙眉心,凤凰真火可焚万物,而且尤为认主。
这太危险了。
不过他没多说什么,昭昭应该有把握。
箫临凝出一团金红色火焰,用灵力将其反复包裹,又用一层精神力笼罩起来。
白色灵力包裹金红火焰,看起来就像个夹心小球。
祁无月捏了捏,被捏得变形的火焰球一副要爆浆的架势。
箫临只觉得他要操碎了心,再三叮嘱道:“凤凰真火温度极高,小心不要被它烫伤。”
祁无月表示知道,分出一抹神识就要带着火焰夹心小球进入玉璧。
走到半路又折返回来,祁无月想了想把泉灵也捎上了。
泉灵真正的本体是水滴模样。
于是箫临眼前的画面就是一抹月光般的神识一左一右携带着一团小火焰和一枚小水滴,拖着细长的光尾如流星般飞行。
临到玉璧前,那抹月光般的神识还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晃了晃小尾巴。
祁无月神识:我走了。
然后一头扎进玉璧中的阵法里。
箫·恋爱脑·临:可爱。
他收回目光,将祁无月停留在聚灵室的身体纳入怀中。
指尖从光滑如缎的发丝间穿过,托着脑袋扣在心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