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间,李牧只觉得毛骨悚然,好像周围的空气都降至零点,那眼神的锐利程度用“冰冷”两个字根本不足以形容其十分之一,极尽锋利带着一种能把人穿透的实质。
他甚至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血溅当场。
李牧脑子卡壳,连呼吸都不顺畅了,刚才瞄准眯起的眼睛瞪大,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那一瞬他感觉背后有冷汗渗出。他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眼神居然可以这样可怕。
约莫十来秒,陆子勋把眼光移开,再看向他时已经和平时一样。
“看见了?”陆子勋说。
然后踱步到他身边,“托枪。”
李牧嗖地恢复端枪姿势。
陆子勋,“拍戏的时候用假枪?”
李牧,“PSG-1.真枪空包弹。”
陆子勋单两手按住枪托和枪杆往下压,“8.1公斤。”
李牧两只手负载的重量蓦地变沉,但他依旧保持着端枪的姿势倔强地抗住了,可是动作持续了没一会儿,他的手就开始发抖,陆子勋突然放手。
李牧胳膊发酸,但就是憋着一口气不想当着陆子勋的面把枪放下来。
陆子勋眼神复杂地看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
两分钟后,陆子勋从洗手间里出来,李牧就站在门口,“怎么练?”
陆子勋一时没明白,“什么?”
李牧说:“就你刚才那个眼神。”
陆子勋,“……”
于是从这会儿往后的三天里,这是李牧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又是一次三请四催李牧才下来吃饭,表情是大写的冷漠,眼睛还是红的。
坐下埋头就吃,女助理看了他一会儿,“眼药水用了吗?”
李牧点一下头,继续吃。
女助理又说:“你抬头看看我。”
李牧抬头。
女助理顿时抱肩打了一个哆嗦,故作吃不消地摆摆手,“这杀气。”
李牧,“……”还是这么浮夸,他又不是瞎子练成什么样他不会照镜子吗?
自始至终把坐在旁边的陆子勋当空气,连眼角都没扫一下。
陆子勋也没吭声,突然想起小时候学儿童射击,父亲说他握枪的姿势有差不出三年就得残一根手指,他那会儿也是闷着练到足够扬眉吐气才跟老爹说话。
他俩互不搭理,旁人却看不过去。
女助理吃晚饭认真看了陆子勋一会儿,“你是混血儿?”
陆子勋说:“我母亲有一半俄罗斯血统。”
女助理表情惊讶,“WOW,战斗民族。”
李牧,“……”难怪那么凶狠。
不对,地图炮不好。
还是不对,战斗民族血统的狠厉眼神他真能练出来吗?
女助理说:“我就说你过于深邃的轮廓跟真正的东方人有点不一样。”
李牧,“……”他怎么完全没发现?
很想抬头看一眼到底哪里不一样,但攒着一口气终究还是忍住了,自己一个人闷头扒饭。
但也没等他忍多久,女助理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开口,“你农场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李牧,“……”被发现了。
好半天放下碗,他优雅地拿过纸巾擦过嘴角,“你偷菜还用外挂。”
女助理气不打一处来,“我成天忙得不可开交用一下黑科技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