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眉头蹙起来，“你怎么没跟我说？”
裴逸眼神飘到一边，“我自己都掐回去了，还掐赢了，有什么可说的？”话说到一半，又叹了口气，“好吧，我怕招你烦。”
韩东盯着他的眼睛，“有任何一次，我不许你掐架了？只要你有理有据。”
裴逸，“……”没有。
韩东眉头松开了些，但神色仍未舒展，“告诉我，那时候你把我当什么？”
裴逸，“……”还不如直接问喜欢不喜欢。
片刻，他在脑子里搜寻了一圈，找了和合适的表述方式。
笑意中有一闪而过的凄恻，“那会儿，我是你的人。”
这答案听着蹩脚，但也是真实描述了裴逸当时自以为的位置，他是属于韩东的，但韩东不属于他。
原来是这样。
韩东想到裴逸跟女秘书的那次谈话是在aina离开和钟二小姐找上门之后，问：“于是你就替我做了决定？韩先生迟早要跟女人结婚，这是你替我决定的人生？”
那一段过往，裴逸简直不想回忆。眼下想起来，那时候的他根本不像现在的自己。
这话放到当下听着都刺耳，裴逸立刻抢白，“跟女人结婚，你现在最好想都别想。”
韩东眼神一顿，忽而展颜，抬手抚住裴逸瘦削的肩，说：“这不就对了，别在不该懂事的时候乱懂事，以后你索性张牙舞爪到底，这样至少不委屈自己。”
裴逸心底云消雾散，眼里漾出笑意，带着些挑衅地说：“我张狂起来连自己都怕，到时候你可别嫌烦。”
能张狂得多不像样？裴逸今年二十三岁，行事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准则，完全受得起纵容。
于是，韩东坚定地说：“你不委屈，我就不烦。”
裴逸高兴了，一下扎到他的怀里，韩东抱着大男孩终于长回点肉的身体，眉头却再次拧了起来。
Aina，aina，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让她这样不顾忌自己的退路？
而裴逸也的确跟韩东想的一样，行事自有准则，事实上，从他入行之后，对自己就只有一个要求：但凡投入心力的事，就务必要做好。
别在不该懂事的时候乱懂事是吧，那他至少也得知道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啊。
这道题当真难解。
当天下午，何叔到书房来提醒他吃药的时候，裴逸把老人叫住了。
突然被他热情相邀坐下，来人依然客气，而且依旧从容不迫。
于是，裴逸也没绕弯子，说：“您能跟我说说容家的事儿吗？”
何叔很痛快，“从哪方面开始说起？”
裴逸微微笑，“从头吧。”
……
裴逸到岛上半个月后，第一次复诊的日子到了。
提前两天，他就对韩东说：“后天去医院，你就别陪着我了，我又没缺胳膊断腿的，可以自己去。再说何叔也可以陪我。”
当然，有“和韩东一体”的光环在，他出门，跟在身边的还不止何叔一个。
裴逸说话时，两人躺在床上，云雨刚毕，欢情犹浓。
韩东抚在他肩膀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不容分说地道：“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