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忍不住破口大骂,“收起你的下流心思。你拿对戏哄我出来,外头还说你敬业,你都敬到猪脑子里去了?”
江淮面无血色地抬头,苦笑一下,“我想帮你是真的,想追求你也是真的,这两点本来就不冲突,我只是喜欢你,怎么就下--流了?”
裴逸更怒,“你敢说,你不是想骗我上--床?”
江淮吃痛地倒吸着凉气,无奈地说:“我喜欢你,当然就想跟你上--床,这两点冲突在哪儿?”
裴逸冷笑,“当然没冲突,根本就是一回事,你嘴里的喜欢不就是惦着那点事儿?你拿我当小姑娘骗?”
江淮语塞,“你……”顿时明白裴逸为什么演不好感情戏了。
美男子本人看起来挺风情,可是,却半点不解别人的风情。
裴逸根本不想再听这人废话,转身就走。
没来得及出帐篷,听见江淮的声音从后头追出来,“不管你信不信,我喜欢你,是真的想追求你。”
他目光扫一眼帐篷外坑洼不平的地面,伸手指着泥洼里的水,笑了声,“那你赶快把心思收住,在我眼里,你就是那个。”
江淮顺着他的手指一看,不可置信地问:“我有那么差?”
裴逸顿了下,他不是这个意思。
关键不在于江淮本人什么样,而在于对他来说,江淮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裴逸没有解释,脚步匆匆朝帐外走去。
江淮差吗?当然不,这是比他咖位大得多的一线,外形好,风评也不错,在圈里很吃得开。
所以,不是江淮不好,而是,所有对他说喜欢的人,在他心里都是同样一种存在——水洼里掬不起来的入不了口的泥水。
远处茫茫苍穹,笼盖四野,裴逸一时天旋地转,整颗心脏偶揪疼得蜷缩起来。
这辈子,你要是能遇见这样一个人:他把你从泥坑里拉出来,给你希望,引导你成长。像个父亲,也像个朋友,润物无声,填满你人生中空缺的所有。
你会发现,在你的生命里,净水是他,香茗是他,美酒也是他。
他是你,唯一的,可以啜饮的一切。
男人的喜欢说穿了就是下半身那回事。
可能正因为如此,对萧戈那种嘴里说着为爱要死要活的男人,裴逸才心生鄙夷。
是,只有韩东对他的欲--望,是裴逸无心计较的,乐意奉陪的。
他庆幸而感恩,到了今天,韩东不再跟他上--床,却依然跟他保持联系。
就好像,他们之间的联系永远都斩不断似的。
裴逸不知道这水酒茶的领悟,是不是短暂的交汇,韩东离开后,他惜别之情爆发。
眼前他也真是顾不上想明白,他分不开神,手上的这部戏拍得相当艰难,可再艰难也得拍下去。
四月,裴逸在《至尊天下》的戏份终于杀青。
刚好这晚没戏,剧组凑在一起吃了个饭。
酒过三巡,几桌人有的歪歪倒倒说醉话,有的还在咋咋呼呼划拳。
江淮跟他坐一桌,十分不计前嫌地对他扬了下杯,“来,恭喜杀青,这几个月你辛苦了,表现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