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男孩儿眼睛闭上,韩东拿了本书,在窗口坐下。
裴逸这些日子最忙的时候也就在飞机上补眠几个消失,好不容易休息,正是调整作息规律的好机会,天昏地暗地把整个白天都睡过去,晚上又是难以入眠,恶性循环。
要不,他怎么只做了两次?
男人一开荤,就很难忍得住,要真由着性子,没日没夜的,来个欢爱之旅当然痛快,但自己比那孩子大了十二岁,是长者,长者就得控制节奏,有节制。
因此,裴逸在一个小时后被叫醒,迷迷糊糊听见韩东说:“该起床了。”
他眼皮还是粘着的,胳膊死命地扒着床单耍赖,“你的床,它不让我起……”
好半天,没人说话,韩东再开口时,声音已经远了,“我去海钓。”
裴逸这才睁开眼,脑子立刻就清醒了,他们这是在海上,得有海上活动啊,一天到晚赖在床上,简直白出了一趟海。
这时候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了,究竟是年轻,精力恢复得快,虽然腰还是有些酸,裴逸还是立刻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匆匆跑去卫生间洗漱,接着又去了船尾。
此时,船已经停了,韩东正站在甲板上收线,钓起来的竟然是条鲈鱼。
裴逸顿时来了精神,“还能钓到这个?”
韩东把鱼卸勾,把战利品扔进一边的桶里,要笑不笑地说:“想试试?”
试试就试试。
但裴逸不会,不会也没关系,旁边这不是有现成的老师嘛。
用来做饵的是活虾,裴逸一手捏着虾一手捏着钩。
韩东垂眸看着,“钩虾枪,钩浅点。”
这还是个精细活,顺着身子钩下去不就得了?
裴逸不明所以,“为什么?”
韩东很快回答,“不能让它死,得让它看起来像是正常的游动,假象要做足。”
裴逸乐了,“鱼有那么聪明?”
韩东说:“很多事物都比你想像的聪明。”
还真是,一句一个道理。
裴逸手里的是阀杆,等他弄好鱼饵,韩东指挥他做好姿势,又给他调了下渔轮挡线环的位置,接着,从身后环住他,一只手抬起他捏钩的手,“食指压线,轻一点,待会儿朝正对的方向抛,不轻不重。”
第一钩,裴逸有点紧张,“嗯。”
接着,韩东手臂夹住他的胳膊,带着他的身体略微侧了下,于此同时,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腕缓慢扬杆,到某个角度时,突然说:“抛。”
鱼钩拖着鱼线在半空划过一个弧度,落尽了海里。
男人的脑袋垂着,贴着他的脑袋,裴逸侧头望过去,韩东的目光也从远处收回来,那眼神认真的时候冷肃到温和只有几秒钟的转换,跟他四目相对的时已经和煦如春风。
他心头动了动,无端觉得这一刻十分美好。
年轻的男人就是好,什么都能教他。
突然一个画面闪现在脑海,也就前两天回公司的时候,他亲眼看见胡图蹲在六楼安全通道的楼梯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打听,才知道是老陈主动提了分手,而且临分手还给了他一笔数目可观的分手费,据说,胡图却是真的爱上了那个老男人。
简直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