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还没算完,这奔着五十去的男人趴在他的肩头嚎啕大哭起来。
这可怎么好?
裴逸在心里骂了声艹,听见刘导边哭边囫囵不清地喊着一个名字。
“你叫谁?”
刘导看起来还没醉到认不清人,涕泗交流地说:“我的初恋……跟你长的可像了……嗝……真的,当时看见你从公司出来一脸伤情的模样……我就想起跟他散的那会儿……也是……嗝……被两家父母棒打鸳鸯……真是生无可恋……那年咱俩……都是十八岁……”
裴逸:“……”八十年代初,发现你跟男的谈恋爱,你老子娘没将你打断腿都是真爱了。
刘导从兜里掏出钱包,打开,翻出一张黑白照片颤颤巍巍亮到他眼前,“你看……他当年是不是跟你特别像?”
裴逸看了一眼,照片上那男的小眼睛,酒糟鼻,还是个鲶鱼嘴……
刘导这滤镜到底是多厚?
“像不像?”
“像。”像个屁。
裴逸有些怀疑人生地从镜面墙上照了下自己脸,确定了没残才放下心。
刘导又开始鬼哭狼嚎,那模样比死了娘还悲痛欲绝。
裴逸不得不表示一下同情,“他……没了?”
刘导又打了个酒嗝,继续嚎,“不是,他以前……才120斤,现在,长成了一个210斤的秃顶胖子……”
裴逸,“……”终于明白了大概,刘导这就是变相跟他透露自己也是个同,并且还对他有好感。
裴逸这晚还是单独走的,经过大厅,看见白晓冉还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
有些头疼地走过去,“都快十二点了,你在这儿等着打更呢?”
白晓冉站起来,“我等你啊。”
所以,几分钟后,裴逸还是带着妹子一块儿走在了夜归的路上,这个点儿,让小姑娘自己回去就不是爷们能干出的事儿,何况还是同学。
白晓冉家离这儿不远,是自己骑车出来的,自行车就停在附近一个小区的停车棚里。
裴逸瞧一眼那停车棚破烂钢丝网和那边鬼火似的幽暗路灯,问女孩儿要了停车牌和钥匙,自己进去,让她在路边等着。
他推着车出来,白晓冉在路灯下亭亭玉立,而就在女孩儿旁边的路上,一辆白色的豪华跑车龟速爬着,流氓似的对着女孩儿一顿按喇叭。
活生生的富豪公子哥当街猎艳的场面。
裴逸把自行车推下马路沿,把住车把,长腿一撩骑上去,回头瞟一眼女孩。
很快,车尾一沉,女孩儿小手扶上他的腰,特别幸福地说:“走吧。”
深夜的街道,穷小子用单车载着美貌而单纯的姑娘扬长而去,丢下自命不凡的贵公子傻逼兮兮地戳在豪车里。
多青涩多美好的画面。
可骑着单车的裴逸真是半点自鸣得意的微妙都没有,也只有白晓冉这种傻白甜才做得出这样的选择。
这姑娘家境好,被保护得更好。
可别听外头那些屌丝成天鼓吹什么:拜金女宁愿坐在豪车里哭也不愿坐自行车后笑是道德沦丧。
事实上,男人比女人现实得多。
有点什么的男人尤其懂得最大化自己的价值,就那些酸的嘴里喷醋的屌丝,你给他一个少奋斗二十年的机会,抛妻弃子算得了什么啊!
因此,从一个街道公园旁边过的时候,裴逸把车停下了,干脆把白晓冉拽到长椅上坐下,很直接地问:“你考电影学院跟我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