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通无效，何山发狠似地朝她的脖颈咬了下去，却又舍不得真的下嘴，最后只化作沉沉叹息，“你一去我就真的没底了，贺茕。”
呼吸在她的耳畔，有些沉，有些压抑，过了一会儿，他又叫她野丫头，叫她茕儿。
从未有过的亲昵称呼，让贺茕的心尖都忍不住起了细小颗粒，听他哑着声音说：“真的没底，我说句实话，若真有万一，到了绝境，我会尽力保住自己，何明慧我没能救到，那就没救到吧，尽了力，报了恩，我问心无愧了。可是你要是死在里面，我就……”
“你就怎么？”贺茕颤着声音追问。
“我就什么也不想要了，这条命，不要也罢。”
贺茕整个人一震。
他拉开她，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眼睛盯着她的眼睛，“你到底明不明白，她和你，根本没有可比性，所以我不想让你进去，一分都不想。”
这一刻，她是犹豫的。
这样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被她逼出了真心，头回讲这样的话吧，思路都表达不清楚，磕磕绊绊，前后混乱的。
眼圈不受控制地，狠狠地红了。
他的底限，是她，不是何明慧。
但下一秒，她就冷静了。
既然来了，就没有犹豫的道理，他现在还对何明慧深信不疑，她得当他被蒙蔽住的那双眼睛。
踮起脚尖，双臂用力地抱住他，她低头敛下眼眸，“生死与共，我一刻都不会与你分开，行动吧。”
何山深深地看着这个女人，此刻在月色下的面容，神情模糊。
他脑海里却是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一娇一蛮，这一局，他赌的前所未有的紧张。
“韩东。”
韩东咚地跳下水，带路。
没有氧气瓶，只有防水服，一路都是憋足了气硬撑着，暗道有些长，幸好三人肺活量都不是普通人。
过了暗道，就是金矿地下的处理排口了。
贺茕被何山一推，冒出水面深深吸气。
三人爬进硕大的水泥管道，很好的一段距离之后，前方出现了纵横交错的管道分口。
韩东挠头，“我方向感很差，三哥，接下来该走哪条入口？”
何山拿出防水袋里的手机，翻出立体空间地图，锁眉定了一会儿，转身指了指其中的一条，“这条，通向那一排三层楼的方向，找到天井管道的入口，直接上三层，然后一层一层往下搜，若有突发情况，方便撤退。”
三人直达楼顶，从天台遛进三楼，看守还松，不是这一层。
顺着窗户往下，到了二层，放哨的打手多了一些，但二层的基本都是宽敞明亮的大会议室格局，视野明朗，这里应该也不是。
贺茕和何山对了一下眼神，这么说来，何明慧被关押的地方不是一层就是地下室了。
他们刚才或许舍近求远，估错路线了。
细想也是，地面上的空间远不如地下安全，没窗户，好把守，隐蔽难攻。
“直接找地下室吧。”韩东说。
何山点点头，“二层弄死了两个，被发现是很快的事，你们两个先去地下，我把一层再搜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