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就安心了,紧拽着不放,也不管他生不生气,就这么拽住了被他带着。
哗哗——
头顶终于露出水面,氧气灌进肺腑,两人同时抹了把脸,大口喘气。
一前一后,半个来小时,总算上了岸。
她抓着岸边的芦苇往上爬,摊在岸边再无力动弹一下,朝早她几秒上岸的男人挥挥手,“喂,大木头,你拉我一把。”
那道挺拔的背影去不转身。
“喂!”
他依旧低头,悉悉索索在弄什么。
算了,关键时刻总是指望不上。
她气呼呼地自己爬起来,满身的水往下掉,跑过去一看。
男人在江边灯影的摇曳下面孔青黑,一双大手拽着裤头——
贺茕定睛一看,再一回想,手伸过去拉了一下他的手。
那裤头明显过大,外裤拉链也坏了,湿答答地往下坠。
“滚开!”
这人明显气的快冒烟了。
“sorry啊,”她挠挠鬓边的湿发,眼珠提溜乱转,那句道歉也是言不由衷,幸灾乐祸的成分居多,“怎么就这样了呢?你皮带的质量也太差了,我就拽了一下下,是掉在江里了吗?真是不幸哈!”
“还笑?”这人五官铁青,“皮带你给我拽坏也就算了,裤链你也给我扯坏,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被质疑是不是女人的问题,那绝对是贺茕的底线。
“弄坏你的皮带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叽歪什么?刚才情况那么危急,我不拽你皮带难道沉在江里等死吗?再说你这破拉链,是我拽坏的又怎么了?你里头没穿大象鼻子吗?再说你那里我又不是没看过,嚷嚷个什么劲儿?一条破皮带,陪你一百条行不行?本来死里逃生应该击掌庆祝的一件事儿,结果你小肚鸡肠唧唧歪歪大煞风景!”
何山,“……”
他小肚鸡肠?大煞风景了还?
真后悔刚才没一脚把她踹到江底去喂鱼。
满心满身都是怒火,不想再多看她一眼,甩手就走人。
贺茕晃了晃胳膊,稳住脚跟,刚要发火,瞧见他怒发冲冠不得不得走一步拎一下裤子的糗样,唇边的笑就有点遮不住。
她小跑着追上去,“哎呀何山,喂喂,去哪儿啊,等等我。”
“滚!”
“你等等人家嘛!”
“滚远点——”
“你别走太快了,湿裤子粘在腿上步子迈大了就容易开档,那不是雪上加霜了,到时我是不还得来首二泉映月……”
“……”男人抬手按住突突跳起的太阳穴,强忍着脑溢血,七窍生烟,“给老子滚——”
后面的女人捂嘴,忍不住笑,看着他黑乎乎周正的后脑勺就想笑。
可爱呀,嘴笨的,面对她的伶牙俐齿,只剩一个滚字在嘴里翻来覆去。
“哎呀何山你裤子真的开档啦,我刚才怎么说来着,哈哈……”
冤孽,简直。
冰着俊脸走了一路,终于从荒野走到了有人烟的地方。
可以肯定还是在茂城没错,但在茂城的哪个方向,就需要定位了。
贺茕仍是没法接近那根木头,一个冷眼杀就把她冻成冰棍了。
至于吗?不就是弄坏了他下半身……不,一条裤子吗?
走到了热闹的街市,她这个傲气冲天的大小姐,拿出认错的态度停在一家店门口,对拎着裤腰躲在暗处的男人说:“给你买行不行?拉个脸难看死了。”
进去后,店老板非常热情。
不过扫了眼陈列墙上的服装,她表情顿时有点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