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黑中上了车。
何山撂下枪转身,“哪里受伤了?”
“左臂,脱臼了。”
男人粗厉的大手伸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力度厚重,却冰凉,不知是不是摸枪摸的。
“忍一下。”
低沉的嗓音落在耳侧。
贺茕耳边轻痒,撇过头,嗯了一声,咬唇拧眉。
紧接着嗓子里发出一声惨叫。
咔嚓——
骨骼归位。
她恼羞转头,“蛮牛,你不会轻一点?”
许是这般疼痛也不是假装,如此生气,到叫男人一时怔住。
乌漆嘛黑的,却将她一双瞳仁里那点火光看的一清二楚。
何山定睛一看,脸蛋都鼓起来了,白生生的额头鬓边可见细汗。
这人皱起浓眉,挺无辜,闷声解释,“正骨本来就很疼。”
“那你也给本小姐轻点!”贺茕痛的眼眶含泪,又不是没正过骨,她家医生就温柔多了。
“我看你这双蛮手除了拿枪就是搬石头的吧?你可以去徒手去建造一座长城了。又笨又重,怜香惜玉你半点不懂?莽夫!”
他没说话,沉着眉眼,幽灼厉厉地看着她。
“干嘛?想打我啊?”贺茕瞪回去,她才不会怕这双牛眼睛呢。
这人沉毅的五官,线条冷硬,又上下瞧了她几眼,掷地有声,“没闻到香也没摸到玉,混凝土做的倒不假。”
“你——”她鼻孔冒烟。
行,你头蛮牛笨牛,还会噎人了你!
身旁一空,这人下车,跳上驾驶座,“把我的枪扔过来。”
贺茕捡起来,对准他的额头就扔。
“嘶,你这女人……”
“怎么着,你想怎么着啊?”
顶着额头上被枪托砸出的青包,何山也懒得与她理论了,虽说从小习武,还是读过一点书的。
书上说的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难对付也。
两人沉默,一时也不知道是谁先不理谁的。
贺茕低头,慢慢活动关节。
何山开车。
改装过的越野,即便是坑洼不平的山路,在他的手里也如履平地。
此时正值夜半,外面黑漆漆的,梅雨季节长期阴沉的天空,看不到星子月色。
车窗半降,闻得见空气中湿漉漉的水汽。
贺茕瞧一眼车外,山间公路,没有路灯,旁边的栏杆外就是陡峭的斜坡,下面是滔滔的江水。
她瞥一眼专注开车的男人,“不管你的干妹妹了?”
木头脑袋是揣测不出女人的弯弯绕心理的。
他蹙着两道浓眉,目视前方,“怎么了?”
贺茕吹吹自己的小手枪,收起,声音不轻不重的带着那么点酸气,“何明慧那边应付得来啊,你就不担心?”
他一本正经解释,“我把陆远扛出去之后,就收到命令去了地下窝点,正好碰上双方开火,对方人数虽多,但战斗力一般,我已经解决了大半,剩下的,何明慧他们应该没问题,事前计划里就是我先撤先退。”
贺茕撇撇嘴,心道真是快大木头啊,说了半天也没听出她的重点在哪儿?
姑奶奶吃醋了懂不懂?破战术居然叽里咕噜给她讲半天!
算了。
遇上这样一根筋的,她简直被气的没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