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蒙住眼睛,泪水从指缝间滴落,另一手举着话筒,“若惜,我难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难受若惜……”
“阿茕……”
“我怎么这么可笑呢,他原来是真的没看上我,估计是想着一个自己送上门的女人,不玩儿白不玩儿吧,呵……我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从来没有被这么羞辱过,从来没有……”
听那头泣不成声,若惜眼泪也止不住,安慰的每一句话都很无力,心口钝痛,她望向身旁的男人。
贺骁腮骨咬的快要变形,皱眉闭眼,何!山!
十二月的清晨,薄薄的白雾笼罩着整座暮城。
四合院大门打开,女佣围着围巾一脚才迈出来,身侧突然一阵寒冽冷风,她眨了眨眼,“贺小姐?”
那长发飘凌的高挑身影,双手插在皮裤口袋,脚步没停。
女佣以为她没听见,反身追了两步,“丫头,我家少爷呢,老太太刚还念叨呢,早餐想吃什么,我好准备着。”
朱门前,脚步轻轻停住。
女佣愣了下,见姑娘转了身,才看见那张蜜色的脸蛋儿上架着一副墨镜,面色惨白惨白的。
女佣瞧姑娘抿着嘴唇,好似陌生人一样冰冷的神情,她茫然,“莫不是喝醉了?贺小姐你快进去,我去把老太太叫醒,再给你弄碗醒酒汤。”
女佣刚要迈上台阶,手腕被抓,接着听见姑娘声音很轻,“王嫂,你去买菜。”
“贺小姐?”
贺茕闪身进屋,顺手关上门,那力度绝不是老女佣能推开的,“去买菜。”
女佣明显被那冷冷的声音吓住,明明戴着墨镜,那股子威慑力竟叫人不敢违背,静脉被压住,一时浑身都木了,女佣惊恐地看着姑娘,点点头。
贺茕松开手,插回裤袋,悄无声息走进客厅,门无声关上。
女佣拎起菜篮子,又退回来,她一头雾水隐隐觉得不对,少爷不见踪影,贺小姐又独自回来,状态很怪,小两口不是好好的去看烟火了吗?老太太还说不回来挺好,说不定很快就能抱孙子了。
可这情况看着,怕不是吵架那么简单……
贺茕回房间,三分钟收拾好了东西,之前带过来的箱子早就被何山逼着托运回去,新买的那堆什么都没要,只有贴身衣物和妈妈送给她的小物件……
也不是妈妈了。
她扯了扯嘴角,拎着箱子到门边。
脸孔冰冷,扫了眼住了一个多月的卧房,小小的很简陋,但很温暖,曾经幻想着能在这里住完下半辈子。
何其可笑。
门外响起蹒跚的脚步声。
她眉宇一沉,没动。
门吱呀一声开了,伴随着老太太焦急的声音,“小茕,丫头!”
她转过身,门开,妈妈穿着绣花棉睡衣,扣子还没扣好,佝偻着背,目光焦急地找她,见了她,才放心似的松了口气,却又不安地看着她的脸,琢磨着说:“王嫂说我们丫头回来了,妈妈早晨四点醒了一遍,你还没回来……”
贺茕低头,去拎行李箱。
老太太有些呆滞的视线跟过去,就看到了她手里淡紫色的20寸小箱子,一下就愣住了,紧跟着踉跄地进来,“闺女,你这是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