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再恼怒,可多年的经验告诉她,陷入危险时信条只有一个,自尊永远不如脱险来得实际。
她咬紧牙关,吸了口气,僵黑着小脸一字一顿,耻辱出声:“请你,帮忙。”
啧,这咬牙切齿的求人姿态……
“我姓何。”
“何先生。”
男人嗓音低沉缓缓:“何三爷。”
“……何、三、爷,请你帮忙。”她面无表情,此生目标从阉了这个男人直接升级到将他碎尸万段。
何山摸了把那滑嫩的下巴,瞧着这朵带刺儿的冰玫瑰,求人时眼底微现的那缕柔软表情。
男人成就感爆棚,舒心解气了。
黑色修身牛仔裤窸窣冷萃,军警靴一顿,长腿跨上墙头,黑色身影一纵,消失在墙头那边。
贺茕站起来,只听见墙那边,武力划破长空的风声,咔咔脆响,是胳膊腿被折断的声音,叮叮当当,是冷武器尖刺的碰撞。
不超两分钟。
寂静。
她暗自咬牙,却不得不服,这男人,铜筋铁骨,功夫真硬,刚才这一批,少说十数人。
待她费劲爬上前头,那人强悍身躯伫立在月影之下,双手附背,挺拔如松,呼吸都不见乱一秒。
贺茕纵身一跳,单臂单脚着地,滚着泄力,见他要过来扶,忽见他身后某处黑影一闪,忙喝道:“当心背后。”
何山也察觉到了,冷笑挂在嘴角。
这些喽啰也真是些不光彩的废物,估计上头的老大也不是什么磊落人物,专门用偷袭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何山没了耐性,俯身从军警靴里掏出家伙,大手拎起因腹痛蜷缩在地上的女人,甩到墙根。
贺茕见他几乎是一招一个,不用担心他对付不了了,腰腹肩背到处疼得她脑袋都跟着直抽抽,思绪缓慢,她倏地抬头,陡然一惊,“完了,若惜……”
等何山收拾完这一批,转身发现女人还倒在地上。
难道是刚才那一下手太重,给摔晕了?
他皱眉走过去,见贺茕撑着地面抬头,努力想站起来,很是着急,“回医院,若惜在医院,这恐怕是声东击西要拖住我,我大哥那混蛋刚好不在……”
话没说完,却眼珠一翻,偏过头去。
何山舔了下薄唇,凝着脚边这回彻底歇菜过去的女人,低咒一声,管的什么闲事,烦人。
不知过了多久,恢复意识时贺茕感觉自己在颠簸,她缓缓睁开眼,鼻息滚烫,她心知恐怕是自己的伤口感染了。
身躯疼痛酸软无力,动弹不得。
头顶光线朦胧不亮,像是在走廊?
她脑袋一偏,视线晃动里终于看清,男人布着青色胡茬的下颚,线条刚毅冷萃,下面是锋锐的喉结,衬衫领子……
她霍地一下要抬头,额头被粗厉的男人手指摁住。
看似没用力,她却动弹不得。
何山挪开手指,钥匙圈哗唥响动,沉重的铁门吱呀一声开了。
接着啪地一声,光线陡然明亮。
径直穿过客厅,推开卧室门,拧眉把怀里的人往床上一撂,喘了口气,“果然是钢筋混凝土结合体,真够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