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城靠近废弃的建工学院的巷子口,停下一辆路虎。
司机下来,回头确定,“老佛爷,是福记的核桃酥对吗?”
车里满头银丝的老太太眯眼睡着,后座的男人降下车窗,刚毅的五官在微暗的光线下沉稳深邃,嗓音降低,“是的,快去快回。”
“好的三爷。”
男人修长的手指伸出车外,骨节分明的手指间燃着一根香烟,顾及干娘睡着,何山吐出眼圈时侧着脖颈,头部稍稍倾出窗外。
烟雾里眯眸不经意一扫,幽沉视线一定,倒是瞧见了个冤家。
刚刚大闹墨修宸的婚礼没几天,又在家门扣碰上了。
所谓冤家低头不见抬头见,果然不假。
十一月的暮城,天色黑的早,才下午四点过半,宝蓝色的天空已有星月可见。
身居闹事多年,何山很久没看过这么清澈的星空月色了。
在家中用过午餐,干娘便催着他,还使出了苦肉计,又是头疼又是腿疼的,非让他陪着去医院。
到了医院,他便反应过来,多半又是变相相亲,让他瞧姑娘来了。
可不是,中医科的小护士,个个年龄二八,貌美如花,身材凸凹有致……
干娘说了一堆,他倒是也瞧了半眼,只觉得白花花的大褂一片,模样一个也没记住。
干娘就骂他,骂他不上心。
他的确是不上心。
干他们这行的,做的都是刀刃上舔血的生意,有点责任心的都不会成家,万一哪天嘎嘣了,还得人家姑娘年纪轻轻就得守寡。
当年受过老人家几年的饭食之恩,便一个头磕在地上认了干娘,就连名字都是老太太给起的。
后来他加入四海帮,就渐渐少了来往,但何山孝顺,始终记着老人家的恩德,暗中使了不少钱财,保送干妹妹出国留学。
要不是干娘的亲女儿前两年得绝症没了,他也不会把老人家接到自己身边,跟着担惊受怕。
老人家不满意地嘟囔着,夜幕垂垂,何山领了药出来,好赖哄着。
老佛爷瞪眼,没几颗牙齿的嘴撅着,指了指医院对面的小街小巷。
何山记得,这附近有所建工学院,伴随着这条小吃街还挺有名的。
把车倒过来,买老人家爱吃的。
指尖倏地刺痛,反射性一松,已经燃尽的烟头落地,但弹出去的脑袋却没回去,长指一触,车窗又降下三指。
那抹高挑的身影标直得竹竿一样,却是一根凸凹有致的竹竿,站着时一脚着力,那随意弯曲的女人腿,侧面看美的像杂志封面女模的摆拍。
不是之前那千年不该的黑色拉菲皮装,换了身白色的休闲套装,都说白色显胖,可穿她身上那两条腿还是细杆,小腰也是匀称婀娜,尤其小腿,又细又长,的确是惹人注目。
那臀更是翘得不像话,一头及腰的长发随风飘着,下巴扬起,在吃东西。
疯狂鸡翅?
何山蹙眉。
一个杀气腾腾的女魔头,站街边学人家少男少女,吃鸡翅?
为什么要对着竹签的尖头咬呢,也不怕扎着舌头,那傻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