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坤抬头,望着黎明前黑蓝凄厉的天空,那颗启明星实在太过明亮璀璨,刺得他一双眼惨痛流泪。
他放声大笑,越笑,俊俏的脸廓越冷得冰如寒川。
我要怎样?
他要让那些拿他当棋子当耻辱的人看看,他要怎样!
他忽而从容,面如死水,枯立了不知多久,才噙着笑容走下山,离开监控的方向,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车上有人叫他,“坤少,我们老大说,这次你给消息很准,贺骁那批货被栽赃截住,我们和黑龙帮里内应的堂主,三七分。我们老大还说,只要贺骁一倒,他便力挺你上位。”
周亦坤淡漠地听着,对一切从外打败贺骁的事,此刻失去了兴趣。
“帮派斗争,交给你们,我有我的事。”
“坤少尽管吩咐,老大说了,以后只要是您的事,兄弟们绝不含糊。”
他扯嘴轻笑,抬头却说:“你下车。”
那人一愣,下了车。
周亦坤的手伸向座椅下的暗箱,打开,拿了枪和足够的子弹别再腰间,又拿了匕首绑在小腿,用裤管掩住,准备妥当,才摸出手机,打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对方回复,最顶事儿的那个被叫走了,大好时机,肯定能成。
第二个电话,周亦坤问对方:“兄弟们都蹲了一晚上了,精神头儿还有没有?”
“坤少,要行动了?”
“嗯,”他模样懒散,带着点笑意,倒不像要去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道:“等我打个电话。”
……
若惜在公寓,并没有休息,揣着手机,期间给亦坤打了一通电话,但他没接。
她不由得有些担心,不知道俩人谈得怎么样了,总觉得贺骁如此痛快的答应见周亦坤有些奇怪。
一时冷静下来又想,这么许久没有消息,或许就是好消息呢。
电话里他已经答应不再为难周亦坤,他那样金口玉言的人,说话应该会算数吧。
她心里一道一道安慰自己,应该往好处想,贺骁四十来岁的人了,不可能真跟一个半大孩子置一辈子气,何况自己现在不也回来了吗?
到了凌晨五点来钟的时候,若惜喝了杯水醒醒神,又去浴室洗了个澡。
淡妆还没画完,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若惜犹豫着接起,对方自称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主管,说今天上午有一对F国新人要在酒店举行婚礼,但负责翻译的人突然生病来不了了,问她愿不愿意临时过去救个急,工钱按小时计算。
若惜当然愿意。
简历投了这么久,还是第一份工作来找她。
她把手机充满电,换上职业套裙,匆匆下楼。
坐计程车赶到酒店,将将快到七点,若惜给酒店主管打电话,说就在楼下了。
酒店的大堂灯火通明,布置得极为喜庆,时间还早,工作人员却都已经早早上班,在进行最后的布置。
酒店主管让她在边上等,说去叫司仪过来与她对稿。
人的心情往往会被环境而影响,看着工作人员正在做彩灯调试的美轮美奂的婚礼现场,若惜的心情也莫名的跟着愉快起来。
若惜就在这样的忙碌中,发现手机响起。
白皙的屏幕上跳跃着陌生的号码,若惜犹豫一秒,接听,那边传来的是亦坤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