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起,她才恍惚回神,嘴里的那口粥还没咽下去,糊得嘴唇也有些发白,她讷讷接起,那头男秘书的声音很温和,“若小姐,是我,贺先生的秘书小李。”
那头见她不出声,继续往下说。
她手中的白瓷勺掉落在碗里,发出清脆的响声,呼吸也在那一刻蓦地消失。
手指缓缓捂上心口,缓了几秒,才压着哽咽的嗓音道:“谢谢,谢谢你。”
小李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心中略微异样,处于礼貌,等她挂断,他才收了手机。
女人的声音柔而细,好像秋天快要枯萎的藤蔓,很脆弱,也有些沧桑。
贺先生交代下来的照片里,这个若惜小姐应该是很年轻的,小李心中暗肘,这个若小姐和贺先生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
脚步不停,回到包厢,敲门推开,却看见落地窗边的沙发上,贺先生的腿上坐着会所的头牌。
窗外熠熠霓虹,按理说头牌很美,打扮也是妖娆,可跟他坐一块,反倒成了陪衬。
这样的场景见得多了,贺先生花名在外,也喜好养女人,眸色漫漫,好似挺满意,却又好像没走心。
小李察觉,这一周,贺先生的心情说不上多好,但也不坏,如若往常,人虽带着笑,气场却阴沉。
常年如此。
周六清晨,小李再来电话,若惜早已经起来并收拾妥当。
小李问她地址。
那时若惜已经背着挎包站在清晨的薄雾里,她从容谢绝,“李先生,不必来接,多谢,我自己识路,可以自己过去。”
早班的公交没什么人,她在靠近车门的座位上坐下,微微闭眼。
这一周基本都在失眠中渡过的,直到刚才接到电话,她才终于确定,他信守承诺,大发善心是真。
打了会儿盹,到站,下车,再换乘。
不到八点,她就站在了小白楼的门外,按了门铃。
晨光中的两层别墅,是他回到这边后买的,也是在山,很新,墙体都是雪白的,绕了一些爬山虎,郁郁葱葱倒也有些意境。
虽然心知这里已经不是F国囚禁了她六年的那栋房子,但还是忍不住发怔,呼吸急促。
因为这两栋房子,实在太像了。
雕花的大门里面是前庭的小径,再是台阶,再是客厅的门,很大,同样是指纹锁。
她在大门外站了几分钟,才看见客厅门缓缓磕磕的从里面推开。
若惜眼睛一亮,声音激动,“嗨,梓铭!”
“妈咪?”
小家伙在揉眼睛,穿着珊瑚绒的睡衣睡裤,黄黑纹路,跑动的时候像只小老虎,十分可爱。
分外激动地哒哒跑下台阶。
若惜无奈,“宝贝你慢点啊,妈咪在这儿呢。”
“sosurprise!”
他几乎尖叫,一双小手举到了头顶,攥成小小的拳头,黑露露的眼睛闪着无数的小星星。
若惜隔着铁门朝里面伸手,先给他擦了下额头上跑出来的一点汗,笑容溢满了脸,拍拍他的头,“好啦,开门吧。”
“妈咪妈咪,想死我了妈咪……”再懂事也是小孩子,在妈咪面前忍不住撒娇。
……大门按钮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