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路,若惜被蒙上了眼睛。
下车时,有人牵着她,领她走路,他没有下来,没听见后座车门关上的声音,他大概是望了她许久,若惜脊背感受得到,他冰冷的视线。
进了电梯,房间门口,她的眼罩被取下来,原来领路的是胡友道。
里面的门打开,一个黑衣保镖走出来,胡友道交代,“骁哥的吩咐,务必打足十二分精神。”
保镖点头。
胡友道转身按住了电梯,若惜扭头四望,这是一幢普通民宅的格局,没有任何标识,也没有窗户。
胡友道忽而又叫住她,欲言又止,叹声道、:“若惜小姐,骁哥为了你,多日没合眼了,你就算……不盼着他好,这个档口,也好自为之别给他添乱了。”
为了她?什么意思?
来不及问,人已经下楼。
停车的地方极为隐蔽,车门还开着,那人夹烟的手臂还搭在外面,胡友道跑过去,见他竟睡着,原地转了两圈,也只能将人叫醒,“骁哥……”
他睁眼,不闭还好,睡了片刻再睁开,满目血丝。
“都安排妥当了?”
“嗯,人手很足。”
他扔掉烟头,满是烟草味道的手指去捏眉心,按下两道红印,精神也提起,“阿亮到了吗?”
“已经来过电话,阿亮说老宅里没老爷子的身影,冯浩已火速赶去小白楼,骁哥,您恐怕也得……”
“是啊,”他笑,薄唇很干,裂出血印,他拇指抹掉,“老爷子肯定气得要把那里炸掉,”向来无畏无惧的男人,此时却发出疲惫的叹息,瘫倒在座椅上,深深闭目,“走吧。”
自己惹出的事,也只能自己擦屁股。
他只是,嘲笑自己,运筹帷幄,半世英明,怎么就舍得在女人身上栽这么大的跟头?
跟女人赌心,最后却赌砸在自己手里,六月将胡玉暗中替换出来回去见病危的老娘最后一面,那条消息他可以不透露给王志明,但他没捂着,胡玉出来也没让手下瞒着,他就是赌上了,保险柜里放了她的照片,她看得到,那是一份心意,不都说女人的心是水做的,最容易感动吗?
她如果从前害怕不明确,他给她安全感。
监控录像看到一半他便看不下去,觉得自己一颗心捧出去,人家并不稀罕,他的挽留就是个屁,她和王志明合作得风生水起,伙同告密缉毒科,外加威虎帮内应暗中陷害,硬生生给他安上了一条贩--毒的罪。。
当然,毒--品什么的,他早让人掉了包,换成淀粉,但却害胡玉又被加刑。
他玩感情,玩成这样,兄弟搭进去,辛苦经营了多年的格局被破坏,只为押宝她的那颗心。
结果,宝是押上了,老爷子也是真怒了,也难怪,为了若平澜的女儿,事情搞成这样,不怒都没天理了。
胡友道接了个电话,扭头向他汇报,“国内来的那条大鱼还在锤死挣扎,大概是不愿意放弃周雪这条线,我们的人来报,说周雪刚入院,就有军医过来给检查全身,取了精,现在合计着要以骁哥你x虐警察卧底的罪名,再把你告上法庭,艹他妈……”
胡友道恼怒不已,后座却传来笑声,他不解地看后视镜,那人在慵懒地仰头抽烟,用要变了形的烟嘴一下一下点着额头,五官眉眼尽是邪气,“警察?取精?”
他嗤地又笑一声,大概是笑够了才慢慢敛起嘴边的笑影,后视镜里看着胡友道,“取吧,难不成还真取出了奶牛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