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去打扰,我会自己跟他说。”若惜背上书包,走到大门口,反身抱住王嫂,眼眶有些热,但忍住没掉泪,“一年多,感谢王姨的照顾,若有机会,定然相报。”
“是要回家吗?”
“他若能真的从此放过我,我一生感激。”
“怎么就成了这样,冰箱里的杨梅还在,可是你和贺先生……”王姨频频哀叹,抬手抹泪,拽她不放。
是啊,她也不知,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一颗心熬得憔悴不堪,到头却是一场空。
若惜轻声微笑,“别担心,王姨,我已成年,会照顾好自己的。”
王嫂怕她想不开,还这么小,听她说会照顾好自己,微微松口气,送她到门口,拿把伞的功夫,再回身,人已走远。
六月底,其实大部分学院都已放假。
若惜的手机没接到学院的放假通知,三十号清晨,照常上学。
她请假和旷课的频率,学校领导和导员早就习以为常,若惜补办请假手续并不难,不过专业课缺考,只能等下学期补考了,剩下的几门选修课程将在后面的两周内陆续考完。
这两周平静无忧的日子,后来想起,若惜就觉得后悔,半个月的时间,她为何没有每分每秒都珍惜着过?
那是没有贺骁,没有仇恨,没有恩怨纠葛,没有纠结痛苦的十四天,天蓝云白,阳光灿烂,连空气都是馨香的。
那是后来,再不会有的美好时光。
最后一门考试完毕。
七月十五号,学院全体师生大会之后,暑假将正式开始。
若惜早晨离开家前,还在电脑上抄录了几家兼职中介的电话,打算中午回来就打过去问问。
大会召开的地点在学院的体育中心大礼堂,无非是总结这一学期的成绩,奖励批评之类的。
若惜坐在最后一排,漫不经心的听着,低头看表,又看窗外,希望中午回家的时候雨能停,天能晴。
一切都是如常,如常到几乎要散会,礼堂侧门突然打开,从不曾在这种场合路面的日理万机的大校长走了进来。
被副校长长篇大论折磨得昏昏欲睡的同学们立刻打起精神,个个坐正,腰背挺直,若惜视线也从窗外收了回来。
大校长走到出席台上,脸色严峻,“下面公布一则通告,中文学院200x级若惜同学起立。”
若惜在同学们倏然罩过来的目光里惶然站起,浑身发冷,脸色惨白地望向主席台。
她其实料到了,贺骁很忙,那种计谋赛诸葛的人,他不会有事,出入法庭警局只不过是做做样子,他利用她彻底除掉了所有的隐患。
他那日发那样的疯癫,痴狂地对她说,要生同床死同穴,要困她一生一世。
她回小白楼收拾东西的那天,回家之后,给了他答复,简短十个字,字字决绝——要么放了我,要么杀了我。
半个月,他没有回音,没有只言片语,没有让任何人跟着她,若惜反复验证过。
所以,半个月的自由,若惜渐渐地,以为他终于良心发现,真的对她放手了,毕竟,他也会累,会厌倦,两情若难相悦,他总有兴趣消失的那天。
然而,半个月的平静安稳之后,迎来的却是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