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若惜拼命摇头,她脑袋眩晕,双腿站立不稳,整个人茫茫地往后退去。
双肩却被人摁住,他的手臂,挽起的衬衫袖口露出的痕迹,让她厌恶至极。
他英俊如刻的笑颜在她眼前放大,薄唇那般邪肆,那双深褐色的眼眸就像两面镜子,轻嘲地倒映着她发疯崩溃的模样。
他嗓音再没有任何笑意,低低清冷,“我在你身上用过哪些姿势,刚才全对她使了,我听见心脏在滴血的声音呢……”
他指着若惜的心口,“为什么我能听见呢?若惜,若惜,”他微微闭眼,轻声呢喃着她的名字,片刻后,那双狭长的眼眸又再次睁开,眸底肃然清冷,定定与她对视,“我这种睚眦必报的人,你该知道的,谁伤我一寸,我必千百倍奉还,何况,”
那根指着若惜心口的手指,转回去指着他左侧的胸膛,他沉沉眯了双眼,“伤的还是心呢。”
“你逼我到什么地步?若惜。”他又笑,嘲讽又似自嘲,那凉薄嘲弄的笑脸仿佛化作了无数把利刃,刀刀刺向她的心脏骨髓,他的双手并未用力,可若惜就是逃不了。
她还在等,等他一点一点,彻底将她心中的那缕情愫磨碎,化为灰烬,或许就可解脱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我隐忍克制十几年,老爷子却说火候还不够,可短短数月,却被你逼得直接突破顶层,他么的直接成了忍者神龟了我……忍者神龟啊,就是我!”
他大笑,露出满口碎玉洁白的牙齿,笑得人心惶惶。
若惜平静地听着他的话,脸皮被他亲手撕成数块,她没觉得有多难堪,凭他智慧,如若察觉,她不意外。
她步步后退到厨房门板,被他困住,这一片头顶无灯,暗光里他的样子像魔影丛丛,罩了下来。
他静静地又点了一根烟,猩红的烟头照亮他的脸廓,精致冰冷如寒川,仿佛再也融不尽,他用拇指抵着眉心,慢慢揉动,仿佛疲惫,“还说什么呢?我没什么想说的了,书上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书上还说琴瑟和鸣白首共老……都特么扯淡的,那都是别人的故事啊。”
他嗤地一声长笑,长久地望着烟头燃出的白雾,仿佛眼睛烟雾熏得痛了,若惜看他眨眼时似有一滴晶莹低落,被睫毛盖住了看得不太真切,她目光落到他左边的胸膛,看到带着一圈圆润水痕的衬衫下沉鸣颤动,他嗤笑着说:“完了,若惜,和你的好日子,彻底到了头。”
空气那么静,谁也再讲不出话来。
原本一肚子的话,若惜现在却是一个字也不想讲了。
互伤至此,还说什么呢,什么都不必说了,终究是回不去了。
她心里明白,无论他此刻形象多无耻薄情,他刚才的话多肮脏伤人,他的心肯定也是痛的吧?
否则强大冷毅如他,怎会流泪,嗓音怎会如此嘶哑。
若惜彻底平静了,她自嘲地想,剜心剔的痛,他也一样受着,这样一个男人为她流过眼泪,够了。
她心中最后的柔软,仍回旋在照片底边那四个字上,现在想来,那已经是他半年来隐忍的极限,他的告白,他沉默的挽留。
他成功了,俘获了她的心,她却败了,一败涂地。
他的好,他的坏,都是极致,无人能受得住。
她觉得好累!
她缓缓抬起头,轻轻说:“到头了,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