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若惜在电话里听着王志明的声音,她站在树荫下,望着正在下雨的天空,觉得那串串的雨滴,好像她心底无数的泪。
查了这么久,竟一无所获,是他本事大真的掩藏的那么好,还是他原本就干净的?
王志明也说过,杀人越祸那些犯死罪的事,他从未亲自参与。
若惜仰头望着雾气混沌的天空,昏沉压抑,灰蒙蒙的乌云密布,好似她现在的心情。
这几天气象预报说台风要来了。
她有时便想,来了也好,狂风暴雨,不如将她一起卷了去,那么一切前尘恩怨的痛,至死方休的苦,就全部一了百了。
那样,就再也没有恨,也再也没有……爱。
下午她请了假。
校门口,车窗映着她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对面周雪走过来,拿着一本书,对她说:“三十三页有道题好像做的不对,我给你圈出来了,你得空看看。”又转身朝司机师傅笑笑打了招呼。
若惜接过书,捏紧书边上了车,一路漠然。
不知从哪一刻开始,她的脑袋便混沌不能想事,好像在一条没有尽头的跑道上,一直跑一直跑,人跑僵了,喘不过气了,心脏的泵动也随时都要停止了似的,在濒临崩溃的痛苦边缘挣扎着,期望一切都快点结束。
可是心里的某个地方,不知不觉已经刻上了他的笑颜,眉宇间流露出些许温润,偶尔像个孩子,窝在她的颈子里,浓浓的睫毛又黑又长,轻轻的眨动,每一分都是温柔。
可是事已至此,她已无退路,这一趟下来,牵扯着多少人的性命,若惜,你若就此放弃与他苟且长欢,对不起爹地的养育之恩,也对不起世间道义。
“若惜小姐,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小白楼里,王姨听到大门动静忙迎了出来。
绵绵阴雨里,若惜收起伞,“胃又不太舒服,左右下午没课,便偷了一回懒。”
王姨哎呦一声,把伞接过去,嘀咕着说她一定是不经意被风雨扑着了,犯了胃寒,下次要禀告贺先生抓几副重要给她调理。
听王嫂提起那人,若惜微微抿唇,转头笑笑,进屋换鞋。
王姨走向厨房,“那中午就不吃难消化的了,我给你熬点粥,养养胃。”
耳塞里传出王志明的声音,“若惜,药一入口,三分钟起效,这边黑客已经做好了准备,你算好时间。”
“王姨,我来帮你。”若惜放下书包,挽起袖子走进厨房。
“你不舒服还做什么沾湿双手啦,快出去。”
“在粥里加点百合,我帮您泡一些,有点饿了,两个人能快点。”
“那你用热水。”
厨房宽敞,两侧都有流理台,两人一边一个忙活,若惜扫了眼王嫂,轻声说:“王姨,我还想放点嫩菠菜。”
“后院咱们自己种着呢,就知道你喜欢,今年雨水足,这几天长的正好,我去掐几颗。”
厨房外面脚步渐远,若惜盯着王嫂消失的背影,从口袋里取出周雪夹在书页里的锡纸包,打开王姨每天用来喝水的保温杯,倒进了水里,白色的粉末瞬间化开,无色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