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底还是去了医院,若惜是易发烧体质,一点外伤创口都会引起发炎,何况还是两处。
王嫂因为这事给贺先生打了电话,那位却没接,她的意思是让贺先生知道,若惜小姐现在很苦,样子太可怜,可能还有生命危险。
还有就是,若惜小姐的那些梦话,她也想让他知道,估摸着若那人知道了若惜小姐藏着的心意,可能态度会好一点。
打了两次,终于接了,却没等她把话说完,那边就扔出一句懒散的质问,“阿嫂,佣人做了多少年规矩还不懂?”
王嫂顿时噤声挂了电话。
女医生在旁冷静地直言劝告,“贺先生向来心意难测,你别试图去追究他的良心,若小姐是好是坏,我已经如实汇报,贺先生看不看那都是他的事,再说,他也不是医生,对病人恢复起不到什么作用。”
王嫂回头,望着病床上昏昏沉沉,醒也不醒,仿佛要烧干的小人儿,唯有叹息了。
古语言冤家怨偶,这一对恐怕就是了。
明明相互喜欢着,却非要弄成这种难以收拾的局面。
早晨她看了早间新闻,莘莘学子高考的场面浩浩荡荡。
若惜小姐,却躺在这里。
如此一来,两人的积怨恐怕更深。
若惜到底还是撑过来了,意识真正苏醒,已经是五天后。
睁开眼睛,满目茫白,她花了很长时间辨别地方,身子元气受损,体质很差。
病房里没有人,很安静,若惜转了转眼睛,起不来。
几分钟后门咔嗒一声,有人进来,伴随着浓汤的香味,王嫂的笑声就传来,“医生说你今天会醒,原来是真的,王姨回家煲了汤,若惜小姐几天没进食全靠营养液,肠胃空空,先喝点汤润润。”
几天?
若惜蠕动着发僵的舌头,嘴唇干裂起皮好紧绷。
试了好几次才发出嘶哑的声音,“王姨,今天是几号?”
王姨与她交汇眼神,暗了暗,那已经说明一切,高考已过。
她从小到大的努力,用功学习,怎么会不在乎?
想要逃跑的那晚,她整个人神思都是恍惚的,心口揪着疼,那是高考,是她人生的转折点,是踏进大学的门槛。
五天过去,分数都快出来了吧,班上的同学应该都在互通电话,对答案,或欣喜万分,或失望抱怨,男孩子们肯定都玩儿疯了去打游戏,女同学免不了终于放松去逛街看电影。
那些,都离她太遥远了。
当天晚上出院,女医生在旁伺候着,若惜得坐轮椅,被那人给蹂躏的,一双细腿发颤,还走不了路。
回去的还是那栋小白楼。
车停时,若惜止不住地发抖,她不敢做声,无言地望着车窗外面,眼里惊恐映出别墅院子一盏一盏的夜灯,灯火通明的客厅,每扇窗户。
王嫂进去一趟,又出来,拿着毯子钻进后座裹住女孩儿瑟瑟发抖的身体,低声一遍一遍告诉她,“贺先生不在,若惜小姐,别怕,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