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到了码头,拿出手机刚要给周亦凡打电话,就见他不知从哪里突然跳下来,迎风而立,握住她冰凉的手,看着她泛白虚汗的面容,“还好吗?要不要歇一下?”
若惜摇头,不想出一点意外。
那个人的洞察力非人的可怕,一旦发现医院里是凯瑟利顶包,赶过来也快。
周亦凡牵着她,两人一同往巷口跑。
黑夜寂静,水面荡漾着点点琼光,岸边一艘普通的渡轮停着,甲板上站着一个脸膛幽黑的男人。
“大副。”
若惜朝男人点了下头,转过身看向旁边的男孩,“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连累了你和凯瑟利,我到了那边会跟你的人联系,他应该很快就会查到,所以不能停留,我会接着走,直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周亦凡没说话,拉着她上了甲板。
“周亦凡,就此别过吧。”
“大副,带我们去底下的船舱。”
“周亦凡?”
桅杆照明灯下,少年俯颈望着暗光中女孩子清清婉婉的眉眼脸颊,他握住她的双肩,“你别反对,若惜,我想好了,跟你一起走,一路护你。”
“你疯了?”若惜惊愕。
少年的力气,拥下来时若惜一时竟推不开,他在她耳畔热语冲动,“你一个女孩子我怎么放心?反正高考我本来也懒得参加,祖业更不想继承,若惜,我……只想与你在一起。”
“周亦凡,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凯瑟利还在医院等着你,你……”
“是我糊涂,若惜,其实我喜欢的是你。”
若惜听不得这话,恼怒地推他,“周亦凡你别这样,你帮了我我很感激,但我不想对不起朋友。”
他却越搂越紧,死也不放开。
旁边大副的喊声闷闷响起,两个拥在一起的少男少女才惊蛰中回头,都是眸光死死的僵住。
空旷的港口,码头也不算寂静,轮船正发出哼哼的发动声,若惜却耳骨发颤,听见那缓慢有序的掌声。
那人身形被汽车大灯照得无限拉长,他挺拔安静地伫立在码头边缘,眼睛在黑暗中望不见本来的颜色了,比若惜脚踩甲板下的海水更加黑沉,无尽的黑,似笑非笑,两手轻轻击出掌声。
若惜被冰封住了一样,仿佛时间和空间也定格了。
身上裹着的周亦凡的力量,突然变得好重好重,压着大山一样她背负不起,少年的体温是热的,若惜却骨头寸寸深寒,与那人对望。
他没有再走近一步,击掌几声,双手便落入裤袋,那人睁眼瞧着她,开腔是淡淡的笑意,“给我这么大的惊喜,若惜,你是没见我真正发火的样子。”
接下来他说了什么若惜都听不见了,彻骨的恐惧,大脑空白,耳朵嗡鸣,只见他薄唇冰冷翕动。
她僵硬的被周亦凡推到身后,甲板上来好几个个人,周亦凡和那些人打了起来。
鹤戾般的风声在耳畔呼呼扫过,若惜被推开搡去,摔到在地,周亦凡回头喊她,“若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