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嫂就好奇了。
这栋房子平时是不住人的,一周前贺先生才叫她过来,让钟点工仔细打扫了,还吩咐她把二楼采光最好的那间卧室收拾出来,女人住的,既要温馨又不要显得过于奢华精致,总之就是低调,让人住着舒服。
最好的蚕丝被,标牌全都剪了,怕磨了女孩子柔嫩的肌肤,书桌,电脑桌,女生用的小玩意儿都要备好,床不能太高,凳子也不能太高,飘窗要好弄榻榻米,护眼灯,遮光纱……
可现如今这态度又是……
蒙圈!
王嫂没敢问,因为接到了两道黑压压的目光,立刻点头,“好的呢,贺先生,我看一下哪间房空着。”
他视线看向电视,看的挺专注的,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若惜脑子里只有那句明显带着随意和轻蔑的“借住的”三个字眼。
人走茶凉,时时落差,若惜此刻体会得淋漓尽致。
看得出来,要不是看在以前爹地对他的那点恩情,他也不想管她呢。
窘迫的境况,若惜垂目敛住眼底的几分难堪,咬唇跟着女佣上了楼。
女佣却比他好多了,和蔼大方,五十多岁吧,几句交谈,若惜亲切地唤她王姨。
进屋后,她把书简单的摆好,再把一些小物件收进抽屉里,最后把衣服放进了衣柜。
收拾一番,时间也不早了。
若惜想起什么,下楼来。
那人换了身衣服,若惜微微讶异他竟然也住在这里,不过转头一想,笨蛋,一个借住的,你有什么资格在意,这里当然是他的房产,才有权利借一间房给你啊。
他正在系衬衫袖扣,深蓝色的衬衫暗色条纹,袖口的那颗扣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在灯光下发出幽兰璀璨的光芒,看起来好精致。
又或许,精致的本就是这个伟岸的男人本身。
扣子系好了,他弯腰拿了车钥匙,一扭头,发现她杵在那儿,又不怎么耐烦地挑了下眉,“还有事?”
贺骁瞧着她,骨子里还是只骄矜的小兔子,一晚上都是局促不安又不得不隐忍的小模样,想必此刻心里,定是无比委屈。
若惜小手从校服又长又宽的袖子里露出来,捏着一张存折,光洁的额头抬得高高的,直面望他,“骁哥哥,虽然你以前说过我们也算兄妹,但毕竟不是亲生,再者说请兄弟也要明算账,你放心,我不白吃白住,学校宿舍每个月两百,那间房子我月租我付六百块,伙食费另算,我借住不会超过三个月,九月份上了大学,自然不必再劳烦你。”
贺骁挑眉,薄唇似笑非笑,没想到平时看着蔫不拉几的,说起话来也是软中带刺,这是怪她不念旧情呢。
他嗤笑,“口气不小,一定能考上大学?”
若惜不理会他,这人原就是恶劣的很呢,爹地不在了,他的本来面目就露出来了,原来的尔雅绅士,些许的温柔全没了。
她坚持递过存折,“我不喜欢欠人情,谢谢你愿意出手庇护,房租和生活费你从存折里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