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已经很难过,手攥着拳头,挡住了眼睛,抖着嘴唇,又努力的笑道:“从那以后我就变得没出息了,不敢跟陌生人接触,只要身边有人我就会下意识地害怕,就想跑。因为这样,也经常闹乌龙。也是这个原因,爹地为我搬了家,转到了学费昂贵的六中,就因为那里的安保工作更好一些。但是新同学,新老师,我融合不进去,在这里读书将近六年了,好朋友也只有一两个。”
她涩然地冲他笑笑,“其实我也明白的,有些人虽然长相凶点,未必就是坏人。而有的人看着和善,却也未必是好人。周亦凡同学也说了,那天送早餐的冯浩叔叔,人不坏。”
贺骁瞧着她,柔和青嫩的眉眼,火光里被映成橘色的脸蛋,青丝乌黑,唇瓣轻抿,乖得让人很顺眼的小模样。
她咬了下下唇,腼腆又说:“骁哥哥,我们回去后,你代我跟冯浩叔叔说一声对不起行吗?”
他弄了弄火,烟雾熏得双眼皮折痕更深了,嗓音低沉,“你管冯浩叫叔叔,却对我一口一个骁哥哥,平白就被你带着矮了一辈,你是不是也该向我道一声歉?”
这句就是调侃了,若惜听的出来,没做理会,抱着双膝,低头看火。
她这样得来他静若的审视,嘴角漫不经心的笑影。
若惜又发现了,这人要是心情好,笑起来还真是好看,一副玩世不恭又深沉不露的样子,真的跟周亦凡很像。
又或者说,周亦凡某些地方很像他。
“几点了?”
她低头看小手表,“十一点十分。”
“慢慢长夜啊。”他看着她,说道。
若惜压根没听出来什么意思?还呆瓜似的点点头,“是啊,夜还很长。”
从早晨到现在的十几个小时里,经历了恐惧,焦急,担心等一系列惊险折腾,若惜轻弱的身子已经明显有些扛不住。
贺骁也瞧出她的脸色差,难受的样子根本掩饰不住,于是伸出手背,探向她的额头。
“温度有点高。”
若惜闻言自己也抬手摸了一下,但她探不出来,身上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抖的。
男人抿唇,微微蹙眉,“你也发烧了?”
若惜无奈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没什么,说自己从小就是容易发烧的体质。
他却拧眉,“傻不拉唧的,该不是因为吸毒血的原因吧。”
“啊?”若惜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有点后怕了,刚才被焦急担忧冲昏了头脑,哪有时间考虑会不会连累自己。
贺骁斜她一眼,想起她吸毒血那件事,莫名的心里就有些生气。
“睡吧。”
地上是潮湿的土堆,若惜垫着小挎包,点了点头,就这么把脑袋搁在膝盖上闭上了眼睛,横竖都是难受,希望睡过去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男人下一句要讲的话就这么噎在了喉咙里,本来是想让她过来靠着自己睡的,野外生存,寒冷的环境里相互取暖是生存的第一守则。
长都没长开,豆芽菜的似的,戒备心还挺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