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单手插袋伫立在沙发边上，微微垂颈，深邃目光有些发怔地凝视着被子里露出的苍白侧脸，紧抿着薄唇不知她为何丢着大床要睡在这里。
惊弓小鸟一样，在害怕什么？
他俯身，温凉的指腹推开她紧皱的眉心，心里叹息，还真是大姑娘了呢，睡觉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此刻男人的心底是柔软的，诸多怜爱，和她十八岁之前一样，没有变。
当年他从顾明远手下逃脱，不是侥幸，而是她以命相协，顾明远才将他放过，这些他都明白。
所以，分开的那段天长日久的岁月里，即便对顾明远心里存着恨，他对这个妹妹的感激和疼爱，依然日久弥新，从未变过。
那时候他就发誓，此生此世，这个妹妹都是他最重要的人。
但她十八岁那年怀孕，出走，和叶子航厮混在一起，真的伤了他的心，让他失望透顶。
中间她在外面不知死活的几年，后来又去墨修宸身边的一年多，总共七年，他都没想到自己真的会那般冷血，对她不闻不问。
算一算，多长时间没如此近距离的认真的盯着她这张脸看过了？
看多了会怎么样？心底那些压抑了多年的，他自己不明白更不愿意承认的东西吗？
还是从前做过的龌龊的梦？
真的很龌龊，梦里惊醒，他掀开被子，看着自己身体起来的真实反应，会惊愕冒出冷汗，身体紧绷得让他自责羞耻又无奈。
是什么时候开始做那样的梦的？
她十八岁和叶子航胡来，怀孕后？
穆青泽至今不能明白，梦里为什么会一再出现那种情景，把她压在墙上，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狠狠的要着她。
他也碰过别的女人，都没有像梦里那样，失控又动了情，十分卖力，肌肉喷张，不能自已地停不下来。
那是为了救他能豁出性命，年纪小小在大半夜捧着储蓄罐哭着送他逃离的妹妹呀！
她那么纯洁，干净透明的水晶一样，却被他在梦境里一次次地无耻玷污！
自那场梦之后，穆青泽便无法直视自己的内心深处，更无法直视她，于是刻意回避。
由此，两人越来越远，彼此疏离，彼此生恨。
像是对她恩将仇报，其实他是无可奈何。
男人修长的手指离开妮可修长的眉，扳了下她的肩。
妮可无意识地躺平。
穆青泽在茶几上坐下，掀开被子中间的一块，露出女孩的腹部，她把衣服解开，扯下裤腰，皱眉看她肚子上的伤口。
掉痂了，淡淡的粉红色，长长的一条。
这些天她肯定没有好好去检查，没有好好涂药，疤痕很深。
男人把手平贴在她细嫩的皮肤，掌心的温度比她的肚子温度高，十八岁堕胎后，他知道她的身体特别的差。
手掌离开她的肚子，下移，握住她一双小脚，窝在沙发里被子盖不严，果然冻得像一块冰。
他眉毛皱得很急越发深刻，微敛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视线却在她的脸上，怕她睁开眼睛。
怕她发现，他依旧存着不该有的温柔。
时钟滴答，时间静静流过，他不想离开。
这七年，他拒绝去回忆年少时和她的许多事，那个黏在他身后许多年，轻轻脆脆叫他哥哥的小尾巴……那些美好温暖会迷了双眼，让他看不清现实。
现实是，她不再是那个跟在他身后听话的小女孩，她长大了，变了，变得冷漠，叛逆，胡搞乱来，还不许他管。
今天还非常认真地跟他说，喜欢上一个男孩，郑重地在一起，想嫁人了。
还说，从前对他的喜欢，是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