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意的笑笑，“是么?”
穆程欢却疏忽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如果，你跟墨修宸之间有过节，想要利用我报复他，若放在以前，也无可厚非，可是现在我已经跟他离婚了，你再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会不会觉得自己的手段有点低格？”
男人瞧着她戒备中带着点愤怒的苍白小脸，清悦眉峰淡淡一挑。
“这么不禁逗，还真是只随时会咬人的小蝎子。只是你这激将法没用，人情毫无疑问你已经欠下了，就算你不是墨太太了，也得还。”
“什么方式还？”
男人闻言一笑，漆黑视线带了点热度般，往她身上慢慢地扫。
她身上穿着外套，但还是觉得他好像看到了她的身体一般，是那种视线，穆程欢不舒服，皱了眉。
男人笑意加深，一个玩笑就开得她如此紧张，好玩儿。
半晌，穆程欢才问：“所以，你是在跟踪我吗？”
他笑出声，“我有那么无聊？”
“那你为什么知道我在那等车？”
他端起咖啡浅抿一口，“碰巧，路过。”
穆程欢又问：“那为什么请我吃饭？”
他抬了抬眼皮，皱起的眉宇似有点不耐烦，“一时兴起，刚好很闲。逻辑有什么问题？”
穆程欢觉得这个答案极其欠揍……
“穆公子，你能好好说话吗？”
“我看上你了。”
穆程欢，“……”
男人看着她一副被糊了一脸烂柿子的表情，沉着唇角凉凉的笑，“原来你想听的是这句。嘴里喊着不要，心里喊得却是不要停，女人啊，还真是虚伪。”
“……”
他这话说得露骨，穆程欢脸上顿时通红，忍了又忍才忍住没将剩下的半杯巧克力泼到他脸上的冲动，最后绷着脸色说：“你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穆青泽沉默地看着她，低头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才说：“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
穆程欢当然不想让他送，刚要开口拒绝，抬眼却看到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两个人，肩并着肩，款款向他们这边走来。
是墨修宸，而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并不是洛婉宁，她从未见过。
是啊，像他那样的男人，根本无需振臂，自由女人趋之若鹜。
穆程欢坐在那里，手指僵硬地握着杯子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是灯光晦暗，还是她视线不清，那男人越走越近，她却始终看不清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惊讶，厌倦，不屑，还是鄙夷？
控制不住的，双眼逐渐模糊，然后悲哀地防线，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早晨，他靠在窗边的躺椅上，对她轻描淡写地说出那些话时的情景。
早晨的阳光那样好，衬着他菱角分明的侧脸，漆黑的眼眸似是一泓忘不见底的深潭，阳光在睫毛上扑动，那瞬间的光华刺痛了她的眼。
擦身而过的时候，她低下头，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掉了下去，好像是泪水，又好像不是，杯子里浓稠的液体轻轻一颤，在她模糊的视线里恢复平静。
他走过的瞬间，穆程欢仿佛大梦初醒，然而梦醒时分，什么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