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会想起跟爸爸最后相处的那段日子,想起爸爸和蔼的面容慈祥的目光,想起爸爸苍白的脸色,和机场离别时不舍的眼神。
这段时间她一直问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发现爸爸身体的异常。
却在他病痛最难熬的时候,将他送走,以至于爸爸孤独临终时,她都未能在床前尽孝,见最后一面。
子欲孝而亲不在,爸爸已经死了。
而她却要留在害死爸爸的人身边……她是个不孝的女儿,对不起爸爸多年的养育之恩。
她总是在天将未明的时候,对自己说。
墨修宸那天说,要做什么也会等到孩子生完她身体康复的那天,如果他当真不是在她开一个恶劣的玩笑,那就如同一个缓刑期,给她一个弹性的时间让她去接受他们之间已是夫妻的事实。
那是在第二年的初冬,生下孩子三个月之后,她已经在那栋别墅里被关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因为生产时伤了元气,之后又执意对孩子事事亲力亲为,穆程欢原本就不算丰腴的小身板,更加瘦弱纤细了。
虽然一年来穆程欢的态度始终都是冷若冰霜,但墨修宸无论对她还是孩子,都是温柔呵护一如既往。
这日,因前一晚孩子哭闹了几回,穆程欢早早的就睡下了。
然而当天晚上,墨修宸就让月嫂把孩子抱去了婴儿房。
穆程欢明白他的意思。
当他倾身压过来的时候,穆程欢一颗心憋得难受,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还没想清楚就直接一个耳光扇过去,他没动。
她又扇第二个,手腕却被一把抓住。
或许是这一年多被他百依百顺惯了,这男人骨子里的威严强硬似乎已经非常遥远,遥远的好像永远都不会在她面前发生。
她不知道自己的神经弹性够不够强,能不能撑到真正走出心结的那一天。但是她知道,此刻内心仍是抗拒无法忍受的。
选择留在他的身边,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如果此时放弃生命,是否能阻止这一切?
可是她想活着,为了孩子,她必须活得明明白白,而不是死的不清不楚。
墨修宸对她说,一切安排好之后,会给她一个交代,可是欠她交代的人,又何止他一个?
月光很冷,男人的热汗滴滴落在她的脸上,火热的薄唇炙烫着她的肌肤。
他的吻很轻,动作却强悍有力,一年多未曾有过亲密接触,身体远比内心来得诚实。
她一边承受着内心的无限罪恶,一边在男人的身下无尽沉沦,她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一条鱼,无谓而无知的爱上了冰冷锋利的刀刃,然后心甘情愿地被他一刀一刀削成碎片,这种感觉犹如凌迟,死不了,却胜过千刀万剐。
而她,却无法控制的,一边痛苦,一边快乐的沉沦。
这座爱的囚笼,她或许永远都无法逃出去,也没有人可以救她。
她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太阳总会升起来,一切都会过去,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一切总会有新的开始。
会的,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