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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枪挑真定府(六十)

九月初一城门一开,郑直就带着郑修,朱千户,梅琏,会合了昨日急匆匆赶回来的崇恩庆,严文甫又带了四个家丁,一行十人出了城直奔西南方向。

之所以多了个梅琏,很简单,得知郑直要去府内各州县转转,对方硬凑过来要为郑直作向导。郑直没想到人家跟前是篾片相公,他跟前不是篾片举人就是龟奴,不过并没有拒绝。原本郑直更倾向于扶持高进,毕竟那厮出身文人。可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有意思,姓高的这一阵死了媳妇,反而激发起了事业心,正在着力整合真定的勾栏业,真的打算做勾栏行会的会首。

进取心这么大,也就肯定不甘人后。既然不愿意安稳的当狗,俺扶持你做啥?反咬主人?

真定府五州(下辖十六县)又十一县,拢共二十七县,超过了顺天府的五州二十二县,是名副其实的京师第一大府。

获鹿县,县界位于府西四十五里,又十五里到县城。西有抱犊山,有西屏山。又有莲花山,白鹿泉出焉,东流为西河,即洨水上源也。又有土门关在西,亦曰井陉关。地形总趋势为西高东低,石灰岩、大理石、花岗石储量巨大。不过其他物资匮乏,因为靠近山西,临近井陉,所以在这里聚集了很多的山西商人。

乾隆当在这里有一家分号,上个月刚刚开张,不过郑直并没有打算惊动对方。因为有了张荣的事情,郑直对嘉靖会和庆字号的界限也提高了不少认识。最起码不敢再与嘉靖会在明面上太过紧密。

一行人在县城寻了一家邸店投宿,准备明日一早继续启程,前往第一个首要目的地,井陉县。不是郑直目中无人,实在是这鹿泉的那些石灰,大理石啥的,他用不上。况且大理石,石灰,哪没有。距离近了已经有很多人在从事这行买卖;距离远了,成本不划算。

不过真定卫在这里有几十个军屯堡垒,与郑直正在推进的另外一件事就关联上了。

“这位是真定卫前所于百户。”梅琏为双方引荐。

郑直没想到他不过是带来散心解闷的人,竟然真的帮上了忙。给他把获鹿县距离县城最近的一位军堡把总请了来,赶忙与对方见礼。

梅琏很识趣,况且他晓得啥事应该听,啥事情应该装聋,片刻后就找借口退了出来。对守在门口的朱千户道“一会解元公若是得空,大郎可引着去崇教街廊坊头条第二户人家,俺在那里备了些酒菜和人小酌。”

朱千户神色古怪的点点头。

梅琏这才笑着下了楼,他之所以丢下媚香楼的买卖,死皮赖脸的凑到郑直跟前,就是为了获得对方的好感。不讲旁的,单单一个状元郎就完全值得他如此做,更何况还有位年轻的可怕的解元。

有了上次范秀才家的经验,梅琏也算对郑直的喜好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来到了柜台旁,拿出一两银锭换了两坛不错的烧酒一只烧鸡,笑呵呵的向他的老朋友顾东主家走去。

那人是本地的石材商人,他记得对方好酒。好几次交了银子,啥都没做,自个把自个就给灌醉了。之所以要选择此人,很简单,听人讲,此人有位漂亮贤惠的娘子。

郑直和于百户一直谈到酒肆打烊,这才罢休。如今城门已经关了,于百户自然出不得城,郑直赶紧让掌柜再开一间房。安排好这些,已经是二更天,郑直也没有精力再练功,干脆一边盘算从于百户那里打听来的卫所军田详情,一边准备歇息。

不出郑直的预料,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不单单是藁城的军田被豪强侵占,获鹿县这里也一样,甚至更加严重。毕竟越往西,越靠近山里,越靠近山里,县里的手就越短。

上次边璋提议想办法在军田上做文章,郑直就考虑过这种情况。如今朝廷账面上的军田和实际的军田严重不符,可是上交的军粮还是一样的。也就是讲,被占去的那些军田直接成了隐田,不用交税。这些田土究竟有多少,郑直还不清楚,不过从藁城和获鹿两个县的情况来看,至少是实际的两倍左右。

按照他从真定卫经历司那里查到的,藁城境内真定卫三个百户所,分驻十二寨堡,员额屯田九十九顷,实际只有三十二顷,隐田六十七顷。

如此,整个真定卫员额屯田实际有六百四十二顷五十五亩三分五厘,那么隐田至少有一千三百顷左右。如今真定卫每亩征粮一斗二升,则每年至少有一万多石的粮食被人私分。

当然这个数据相当不准确,很多细节还有待查实,比如讲定国公府的庄田。郑直怀疑很多军田其实就是被定国公府侵吞为了隐田。

“五郎。”朱千户看郑直沉默不语,眼瞅着要关门,只好低声道“刚刚梅东主讲,五郎若是得空,可去崇教街廊坊头条第二户散散心。”

郑直反应了一下,神色古怪。笑骂一句,转身向外走去。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不成了,不成了。”梅琏站在东厢房门口,笑着对刚刚醒过来,就要拉着他继续吃酒的中年人道“老顾,百杯不醉,真乃酒仙。”

中年人一听,大笑“俺这有地方,梅东主不妨歇歇,俺们一会继续。”

“不不不。”梅琏苦笑“俺约了朋友,去井陉,一会就走。下次,下次。”听到动静,余光扫了眼正房,就看到郑直神态疲惫的从屋里走了出来。赶紧几步来到要起身的顾东主身前“你也岁数不小了,不要多饮……”

“看你讲的,俺才多大?”顾东主不服老的坐了下来,就手拿起一个空碗斟满酒,一饮而尽。

“老顾好酒量。”梅琏再次赞叹一声“时候不早了,俺要赶回去了。你早点歇歇,下次去了府城,俺管够。”

顾东主一听大喜,坚持起身将梅琏送出了门,与对方依依惜别。

梅琏走出胡同,果然看到对面不远处,一个人正慢慢悠悠的向坻店方向走,赶忙跟了过去“公子昨夜可满意?”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郑直笑笑。

“好诗好诗。”梅琏懂得不多,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赞叹一句。

郑直哭笑不得“昨夜你也吃了不少,要不要歇歇?”

“不用,不用。”梅琏心中一喜“俺吃的不多,俺会偷酒。”虽然明明晓得这不过是对方随口一问,可同样,这也代表,郑直在逐渐认可他的本事。

郑直也不勉强,二人回到坻店,与朱千户等人汇合之后,就启程直奔井陉县城。昨夜郑直睡得少,所以队伍走的并不快,足足走了两日才在第二日傍晚时分进了井陉县城。

井陉县,元属广平路威州。洪武二年来属。东南有城山,又有甘淘河,亦名冶河。南与绵蔓水合,又故关在其西。

户一千八百五十四,口二万二千五百四十。府城西南一百三十里入井陉县界,县城距府城一百五十里,距离获鹿县城一百四十里。东至获鹿县界六十里,西至山西平定州界一百三十里,南至赞皇县界六十里,北至平山县界八十里,西北至山西孟县治城一百五十里。

井陉城本前唐天长镇旧基,北高南低,型如簸萁,俗称簸萁城。北岭居后,绵河于前,雪花山,凌霄塔对峙于西南东南两角,有东西南三门,没有北门。

不同于获鹿县的举目无亲,郑直在这里可是有落脚点。

“这一个多月整个井陉的窑厂都已经并入杨家瓷厂了。”杨娘子将账册拿到了郑直面前,却被对方拽进了怀里。她并没有挣扎,盖因为,对方已经得手了,一次和无数次没有区别。更重要的是,杨家离不开郑直。

杨家窑厂早在杨娘子上次去府城时,就易主了。她已经成了郑直的傀儡,用身子为杨家换了新成立的杨家瓷厂一成股,杨婆子换了半成股。

虽然瓷厂名义上是杨娘子当家,可已是十娘子的产业了。相比郑直捉襟见肘的人力短缺,十娘子带过来的家奴足足十多户,正发愁没有位置安排。

有郑直在,十娘子自然晓得如何打蛇掐七寸。对于造瓷,她不懂,也无意外行领导内行,而是派了人将账房把持住,其余的放任杨娘子施为。

“俺听人讲有人找麻烦?”郑直用脚踢踢装死的杨婆子,对方赶忙起身为杨娘子宽衣解带。

“匠人行会的。”杨娘子闭住眼睛,予取予求“都是些泼皮无赖,就晓得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我来解决。”郑直大包大揽的将两人抱住。

“他们为了银子,什么都敢做的。”杨娘子闻言睁开眼睛“咱们是瓷器,不值当的。”她虽然委身郑直,如今却总算将杨家稳定了下来,可不想节外生枝。

“这是舍不得俺?”郑直调笑一句“放心,俺有分寸的。你们只要尽心按照俺给你的法子造瓷就好。”

郑直的法子自然就是《天工开物》里边记载的那些。他确实看的云里雾里,哪怕有配图也不明所以,可是杨娘子这位半个行家却一看就懂。

郑直之所以要杨娘子兼并整个井陉境内的窑厂,看重的并不是那些破窑炉或者窑厂位置,而是各个窑厂的熟练工。井陉窑曾经在北方也排的上号,可如今已是昨日黄花。他要想把瓷厂做好,就必须要集中整个井陉最好的制瓷工匠。再配合《天工开物》的方子,想必应该有所作为。

当然杨家瓷厂对于郑直来讲不过搂草打兔子顺带手,他真正的目的是整个井陉的煤矿。

太祖立国之后,允许民间私人采碳石矿,不过需要申请官照,经过朝廷同意,方可开采。并且课以较高的税额“三十分取二”,这相比一般商税“三十分取一”,足足高了一倍。当然这比其他一些种类的矿税‘值百抽十’要好太多了。

可就算这样,还是一笔不小的负担,于是很多人就拉帮结派,进山私自采矿。具体到井陉县就是,这里账面上只有四家合法矿场,其中两家是官矿从属于廖中官掌握的抽分厂,另有两家是有些背景的民矿。可实际整个井陉有大大小小一百多家私矿场。

掌握了炸药这独门绝技,他的开采量就不是如今的小打小闹。更何况如今靠近道路,容易开采的煤矿都已经被瓜分完了。他作为外来户,就只能抢了。

第二日一大早,作为杨举人生前挚友,郑直特意抽出片刻空闲,检查了杨举人两个儿子的功课后,才带着朱千户,崇恩庆,郑修,严文甫等人出门。

第一站当然是拜见本地的老父母。井陉县知县江涌,仁和人。此人给的留下的最深印象就是任职久远。从弘治五年一直到如今,整整十二年。

按照吏部三年三任的规矩,此人显然不合规矩,可他偏偏就发生了。

杨儒讲过,存在即合理,不要去质疑。郑直深以为然,俺皇明连太监都想造反当皇帝,皇城侍卫都敢和太祖高皇帝做兄弟,所以发生啥,他都不意外。

果然,当递给门子手本,见到江知县本人后,郑直晓得原因了“晚辈郑直,拜见江知县。”

“好好好。”面前的老者笑眯眯的点头“郑解元请坐。”

郑直余光瞅了眼对方,谢过之后落座。他明明站在正中,这江知县竟然面朝他的左侧。难不成这位江知县不但老了还中风了?想来这也是江知县久任此地的原因,若是换去旁的地方,江知县肯定会被吏部勒令致仕。也只有这边关要地井陉县,才能够不被察觉。

正在此时,外边传来脚步声,一个中年人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见到郑直,略显尴尬,却还是向江涌行礼,然后站到了对方身上。

“此乃俺的主文,也是同乡,郎英,颇有才情。”江知县依旧面朝左侧简单为二人介绍,然后开口询问“解元此行是要去山西?”

“来探望朋友。”郑直也不抱希望了,干脆有问必答,应付完走人。

“俺们井陉也有不少好风光的。”江知县点点头“宝刹,宫观也颇有韵味。”

郑直应了一声,这才发现,江知县虽然年纪不小了,眼睛是斜的,可也没啥旁的毛病。似乎,他的筹划还可以继续。

“久闻郑解元佳作不断,不晓得近来可有新作?”江涌滔滔不绝,如数家珍的介绍一番井陉风光之后,开口询问。

“惭愧,些许薄名,不敢在江知县面前献丑。”郑直习惯性的谦虚一句。

“如此在下就洗耳恭听了。”不想江知县答非所问。

郑直再次看向江知县的主文,对方也尴尬“解元与令叔每有大作,我家老爷都要拜读的。”

“对对对。”江知县赶紧道“好诗,好诗。”

郑直立刻发现了不妥,他还没有背出诗文,对方竟然叫好,这江知县该不会疯了或者痴呆了吧?此刻,他不能承认,否则江涌清醒之后,非得恨死他,也不能否认,理由依旧。

一时之间,他与江涌的主文郎英大眼对小眼,干瞪眼。两人都晓得该打破僵局,却谁也不晓得该如何打破僵局。

就在此时,厅中传来了流水声,郑直虽然好奇,却不便四处张望。

“嘟,狗奴才,又是你。”终于江知县发话了,直接起身咒骂郎英“竟敢污了本官的官厅?还不滚。”

郎英赶紧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郑直错愕看着江知县踩着带着水渍的皂靴,走了过来。

对方仿佛此刻才看到郑直,指着对方左侧的空椅子“嘟,你乃何人?见到本官,还不下跪?”

不等郑直回答,郎英去而复返,带着两个婆子走了过来“快扶着老爷休息。”却走到了郑直面前“郑解元,请去隔壁用茶。”

郑直点点头,跟着对方来向偏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