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25中文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郑直闻闻手里的肚兜,揣进怀里。他当然没有兴趣到什么定国公府自报身份,然后惹祸上身。再讲了,那位勋卫娘子一身杨梅大疮,他躲都来不及呢。至于为何要如此,好吧,他最近一直在读《金瓶梅》,读的太用心了。

如今看来这王增确实中风了,他纵横驰骋一下午都不见对方有反应。要么对方就是千年的妖精转生,要么就是真的动不了了。

车子停到了金太监寺附近,郑直下车,徒步来到了约定的地点新太仓东角。不多时,王钟冒了出来“有消息了?”

“有了。”郑直扔给对方一个褡裢“半个月前,有人见到一辆马车去了通州。车上坐着一个腿上受了伤的青年,还有一位妇人。”

“长啥样?”王钟接过来看了看是褡裢里边大小不一的金锭。

“你会特别留意无关紧要的人?”郑直坐了下来。

“就没有一点印象?”王忠不死心。

“有,听人讲那妇人长得……呵呵。”这当然是郑直胡说八道,他这话咋听都没问题。

“俺娘从小就长得好看。”王钟欲盖弥彰的辩解一句。

“哦。”郑直没有在意。

“你啥意思?”王钟反而心虚的追问“你把事情都讲出来,俺……不让你亏本。”

“都讲了。”郑直心中狐疑,有他兄弟守着,王钟不该这种反应。

“这样。”王钟琢磨片刻“你给俺讲清楚,俺把史臻享的宝贝给你一件。”

“啥啊?”郑直一听,果然对方手里还有东西。

“刀法。”王钟善财难舍,反正也记住了刀谱准备拿来充数。

“算了,就此别过。”郑直一听,直接起身。史臻享所有的本事他学的比王钟精。

“这样。”王钟有求于人,只好做出让步“这个给你。”抬手将身旁不起眼的一根半人多高的细树枝拿了起来递给郑直。

郑直不明所以的接过来,出乎他的预料,这东西远比看上去沉“啥啊?”

话音未落,拿着树枝另一端的王钟一拽,一口细长直刀出现在郑直面前。

“这刀俺也不晓得叫啥,反正挺快。外边的装具俺试过了,虽然是木头的,可用石头砸,也砸不坏。”王钟直接介绍。

郑直瞅瞅手中刀,突然记起,这东西他每次和王钟相见,好像都见到过。原来对方腰后别着的那些不过是障眼法,真正的杀招是这东西。把刀一横,推给对方“不喜欢,太丑。”

王钟抓耳挠腮,咬咬牙,站了起来,开始宽衣解带。

郑直吓得同样起身“做啥?”他可晓得史臻享的癖好,王钟和对方相处那么久,谁晓得有没有被对方弄上手。

“这个,行不?”王钟敞开大氅,露出上身穿着的一件黑色软衣“正经的锁子甲,好东西。”讲完凑了过来。

郑直一听也感兴趣的凑了过去,仔细查看王钟身上的的黑色锁子甲,这东西看上去就做工精良。显然王钟从史臻享那里弄到了不少好东西。他叹口气摇摇头“不要,这东西带身上,是不怕官府找上来吗?”

《刑律》凡民间私有人马甲、傍牌、火筒、火炮、旗纛、号带之类应禁军器者,一件杖八十,毎一件加一等。私造者,加私有罪一等,各罪止杖一百,流三千里。哪怕他有功名,最多减等却别想洗干净。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要啥?”钟毅恼火重新绑好长带。

“有买有卖,货比三家。你东西不好,怪俺了?”郑直故意激怒对方,转身作势要走。

王钟伸手就去拽“嘶啦”,一声之后,郑直的道袍被扯下了袖子“俺不是有意的俺赔……”

“不用了。”郑直瞅了眼对方身上的袍子,才不给对方机会。

“俺赔……”王钟眼珠一转“你等等,俺还有好东西。”也不理会郑直,转身就跑。

郑直无语,只好郁闷的坐下来等着。

十月的天,黑的早,冷的快。就在他百无聊赖之时,王钟扛着一个包袱还有一个弓囊回来了“瞅瞅这个。”他直接将弓囊递给郑直。

郑直早就被就被弓囊里那拇指粗的箭杆吸引,这弓怕不得要两石。从弓囊里抽出未上弦的长弓仔细端详起来,木质,胎面贴以牛角,再以筋胶加固,外贴金桃皮,饰以黄色菱形花纹。弓为双曲度弓形,目测三丈,拉直估计四丈。弓梢处置牛角质垫弦,弓中部镶暖木一块,以便于手握。牛角面上镌刻汉文:“乾隆二十二年带领准噶尔投降众人木兰行围上用宝弓在依绵豁罗围场射中一虎”另一面刻“马扁专利设计侵权必究”。再看弓弦,是以牛筋制成,外缠丝线。端的好东西。

“这东西好。”郑直之所以拒绝那两样,是因为一个太扎眼,一个太拉胯,而这张弓正和他意“你问俺啥哩?”他早忘了对方所求何事。

“那车上一男一女,他俩所有的事。”王钟恼火的回了一嘴。

“对对对。”郑直赶紧道“两个人坐车上,一个躺在车厢上,一个坐在车窗旁,有说有笑。可离得太远,谁也听不到啊。”他一边胡编乱造,一边留意王钟反应。

“有说有笑,这个孽障……有没有……”王钟欲言又止,却还是问了“没啥旁的?”

“你这么一问。”郑直看王钟如此咒骂王镇,突然懂了,这并不难理解,他只是从不相信有这种事,并不代表就没有这种事。毕竟他连鬼都遇到了“俺之前听他们讲的时候也没当回事……”

“快讲,快讲……”王钟将包袱塞给郑直“这些俺用不上,都给你了。”

郑直接过来,掂了掂,一件衣服,好像还有些其他的啥“这娘喂孩子也是有的,可令弟……年纪不小了……”

王钟听的云里雾里的,可是待郑直最后这补充的一句讲完,脸色大变“孽障,孽障……”也不理会郑直,转身就跑了。

郑直同情的看着对方的背影,摊上这么个畜生做弟兄,难怪王钟都快疯了。打开包袱,里边果然是一件素色直身,竟然还是新的,他赶紧换了,然后又瞅了瞅另一个小包袱。打开后,拿起其中一长串似银非银的袋子,借着月光瞅了瞅上边的字。随着他抄书越来越快,认识的简体字也越来越多“白将……军避……孕套……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郑直弄不懂,只好放下,留着回去研究。再次拿起另一个纸盒“枸……橼酸西地那非片?”打开后里边是一个银色方块,透明的地方里封着几粒蓝色药丸,还有一张写着各种符号的纸。他无可奈何,同样只能回去研究。

“前列腺素……啥……乳膏?”

“5型磷酸二……酯……酶抑制剂?”

“甲磺……酸……酚妥拉明胶囊?”

郑直看的一头雾水,似乎这整整一小包袱都是这些东西。他也看不下去了,赶紧收拾一下,背上弓囊,寻找朱千户汇合。

回到家孙二娘得知郑直的衣服破了,赶忙让书香找来针线缝补。郑直则在李茉莉服侍下继续研究那一包东西。有了蜡烛,郑直看的更清楚了,没一会就搞懂了这一包是啥东西。史臻享这方面瘾很大,却不想,他还准备了这么多助兴的东西,而且都是给不行的人准备的。有心要扔了,却瞅了眼身旁的李茉莉,人都有老的那一日啊。顿时改了主意,还是留待七老八十时再拿出来吧。

“爷,那个方大家今个找奴,委委屈屈的讲,她不搬出去了。”斜对面的孙二娘很快缝好衣服,一边收拾一边道。

“她不晓得俺们后日启程?”郑直上次就想问。

“就算不来讲,谁又会记得?何必带自取其辱。”书香伸手拿过孙二娘手里的东西,抱着道袍走了出去。

“让徐正旦教训了。”李茉莉头一次插话,显得十分突兀。讲完就跟受到了惊吓的兔子一般,握住了郑直的手。

郑直笑着将瞅着李茉莉似笑非笑的孙二娘揽进怀里“俺让人在府城盘下了一处院子,地方不大,可也有花园,带个后罩房。再也不用像这一般忍气吞声了。”

“这里很好啊。”孙二娘很知足的靠在郑直肩膀上,不再理会李茉莉“哪怕再大的院子,没有爷,奴也不觉得好。”

郑直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在母夜叉眼皮底下偷香窃玉。

十月十一,一大早郑直跟随众人送郑宽夫妇启程前往沈家回门后,就直接来到了九衢货栈收尾。没办法,明日就要走了,王家的事原本就不在他的计划之中,是对方非要闯进来的。

一声娇呼之后,王娘子如同中了符咒般一动不动。郑直翻身躺在一旁,拿出烟杆点上。

“达达明日真的要回乡?”良久之后,王娘子趴到了郑直胸口“能不走吗?”

郑直笑了笑“娘子舍不得俺,不如和老王一起回去。”

“他?”王娘子不屑的冷哼一声“整日间在床上除了叫唤,还能做啥?况且奴的大姐刚嫁进国公府,如今病了,奴也舍不得啊。”

“叔父成亲,俺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的。”郑直轻抚王娘子“左右年后就得回来。”他计划跟着郑宽回乡之后,短暂停留,去隆兴观看看师父后就启程前往湖广,争取年前赶回来真定,年后跟着郑宽再回来。

王娘子自然懂得这些“奴怕。”他们一对奸夫淫妇,从头到尾不过两日,哪有多么长情。归根到底,王娘子不过是被中风的王增吓到了,慌了。

“这样。”郑直哄道“俺派人在货栈帮衬着娘子。”原本郑直只是读书中毒,此刻突发奇想,那位国公嫡孙娘子撑不过几个月的。一旦如此,王家就是恶心定国公家的一枚棋子。他不是吃亏忍气吞声的性子,徐光祚要抢他的银子,那么他们兄弟都别想好。国公嫡孙媳妇的魅力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挡的。

“达达是要人看着奴?”王娘子也不傻,反而太聪明。

“是啊。”郑直将王娘子抱紧“俺还没吃够,咋能让别人尝鲜?”

王娘子羞得面红耳赤,却顺从的任凭郑直摆布。王增不顶用,定国公家靠不住,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如何?

正屋里又传来了王增含混不清的嘶吼声,可是院子里除了王娘子的近身丫头,婆子守着外,其余人早就被赶了出去。

郑直从九衢货栈出来,又厚着脸皮前往交趾胡同,于情于理,他离京都该向沈大娘子辞行。

“解元……”沈栓子去而复返,对等在门房的郑直道“后院讲俺家娘子近日来身子不舒服,实在不便会客。”

郑直不以为意,他预料到了,沈大娘子如此也无可厚非,毕竟亲疏有别“俺明日就回乡了,有啥事可以告诉东门号的李掌柜。”拿出准备好的地址交给对方。

“解元还回京不?”沈栓子赶忙问。

“自然是要回来的。”郑直笑着拱拱手“不过估计要年后了。”

“那就好,那就好……”沈栓子欲言又止。看郑直不明所以,尴尬道“俺家来了些远客,忒的絮叨。”

“俺会尽快回来。”郑直晓得沈栓子讲的是沈溥一家,含糊的回了一句后,告辞。他真正关心的是沈家姐弟的周全,至于沈溥?他也是沈家人,只要不过分,郑直才不会管。

郑直走到胡同口,这才发现自己那处院子竟然开了门。好奇的走过去,正在洒扫的门子是个老叟,看到郑直一愣,迟疑片刻凑过来问“公子有事?”

“俺兄长在家吗?”郑直一直以为郑虤并不住在这里而是五岳观。

“公子可是郑道人的兄弟?”老叟赶紧辩解“俺家主人租下令兄的院子了,时才俺看公子和那郑道人长的颇为相像,差点认错了。”

郑直点点头“是俺冒昧了。”转身走到路对面,直接上车。马车启动,郑直有些无聊的看向交趾胡同。此刻一位中年人从自家那处院子走出,对方同样戴儒巾,一身青色的圆领袍。不过这人身材并不高大,应该是南方人,按理讲就算入监应该是去南监,当然也有可能是哪家的荫监也不一定。

刚刚回到家,朱百户就凑了过来“庞文宣回来了。”

“让他过来。”郑直直接走进书房。

不多一会,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走了进来行礼“东家,俺回来了。”

“咋样?”郑直揣着一个暖炉直接开口询问,一旁的朱千户则开始给旁边的火炉添加石炭。

“人送到了霸州,俺给了表弟一百两银子,高兴的他快不晓得姓啥了。”庞文宣笑着回了一句“没准明年就能生个胖小子。”

“如此就好。”郑直拿出一锭二十两金花银扔了过去“今个无事,回去好生歇歇。俺不在这段日子,你帮着小旗在东门号多照应些。”

庞文宣接过银锭,笑着应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沿途与刘六、刘七,朱百户,朱总旗,朱小旗等人打了招呼,找到了姐夫齐彦名。

“东家赏给你的,你就收着呗。”齐彦名看都不看面前的银锭,继续用上好的羊皮擦拭手中的长刀“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存些银子准备娶媳妇了。”

“哦。”庞文宣也不矫情,直接把银子放进褡裢里“姐夫,你瞅着东家是做啥买卖的?”

齐彦名手一顿,看向庞文宣,对方立刻心虚的辩解道“俺就好奇,一出手就二十、一百的……”

“有些银子,人家能挣,你挣不得。”齐彦名闯荡天下见多识广“不该打听的就不要乱问,命长。”郑家胡同那夜,虽然名义上是他们二人和刘六刘七一起动的手。可实际上,他和庞文宣只是在外边敲锣,呐喊。原本以为是借着史臻享的名头做买卖,可事后才晓得,被算计的竟然真的是史臻享。虽然最后被这厮跑了,可没多久,就又被姓郑的一个都佥杀了。东家也姓郑啊,谁晓得这史臻享究竟是死在了郑家胡同,还是海运仓呢?

“俺就信姐夫,姐夫还能卖了俺?”庞文宣憨憨一笑。

齐彦名无可奈何“滚滚滚,东家让你回去,你就回去,这银子切莫乱动。”

“晓得了。”庞文宣笑着起身走了。出了禄米仓,却并没有去他们在附近的院子,而是奢侈的租了一头驴,出了城。七绕八绕之后,来到了城外一座名叫“明因寺”的地方。这里的十方僧是他幼时好友,只是这次他并不是来找对方的。从后门进寺之后,他就直奔旁边的院子,直到走进禅房,看到了被束缚在床上的美人,这才松了一口。

郑直让他把这个女人送到外地,随便找个什么憨厚人家嫁了,还给陪嫁了一百两,庞文宣当时就动心了。奈何却没有胆子自告奋勇,只好暗度陈仓。反正明日郑直带着朱千户等人就回乡了,朱小旗并不晓得这事,过几日他在城内寻一处地方,和这美人做一对长久夫妻。至于对方愿不愿意,庞文宣不在乎,反正他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