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星空灿烂。
镇北府与两江王府两方在长桌前分享着美酒佳肴,谈笑风生。
虽然寒风萧瑟,但是营帐前大大的火堆驱散了大半的寒冷。
孟羽与安北坐于帐前,隐隐感觉有一个目光在时刻盯着自己。
顺着目光看过去,却是安北的妹妹安楠。
看到这一幕,安北哈哈一笑:“孟兄,你那首八百里分麾下炙可是天下闻名。我妹妹也是对你的才气倾慕已久!她还写了不少诗词,想让你评鉴一下呢!”
孟羽微微一笑,心中颇为惊讶,却不显露出来。他知道安楠是镇北府的掌上明珠,才情出众,但此刻他感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起身行了一礼:“郡主才情出众,必定是才子佳人的化身。若有所写,请尽管拿出来,孟某愿意倾听并给予真诚的评价。”
望着安楠,孟羽笑道:“郡主过誉了,只是一时兴起,随手写了一些而已。如果有幸能够品评小姐的作品,定会不胜荣幸。”
反正也没人能戳破他,孟羽自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安楠羞红了脸颊,轻声道:“孟兄谬赞了,小女子的诗词哪值得您品评呢。”
孟羽深深看了安楠一眼,微笑着说:“何谓值得?每一篇诗词都是心灵的流露,都是独一无二的风景。我愿意倾听小姐的心曲,或许能够领略到不同的风采。”
安楠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略带羞涩地点了点头。
她取出一小册绢布,轻轻翻动着,选定了一首最为心爱的诗,然后轻声吟咏出来。
“夜半星空万点明,落雁啼风过青楼。
江水悠悠思远客,相思寄语月中游。”
安楠的声音清丽而婉转,每一个字都仿佛是音符,飘浮在夜空之间。
孟羽静静地倾听,感受着那首诗词传达出的淡淡忧伤和远方的思念。
安楠结束了吟咏,看着孟羽,羞涩地问道:“孟兄觉得如何?”
孟羽深吸一口气,思索了半晌之后,
才缓缓说道:“安郡主的一首才情横溢的佳作,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清新的气息。相思之情如江水般悠悠,令人心生共鸣。”
“真的如此吗?不过,这首诗太忸怩了,本郡主也在军旅之中历练过的。”
说着,安楠又翻着诗册又念了几篇。
但觉得都不够出彩,最后索性诗册,递给孟羽。
孟羽接过诗册,仔细翻看每一首诗。
他的目光在诗句间游走,心中渐生感慨。
说到底,他若不是借了古人,自己还真写不出这样的诗词。
他看得出,这些诗句并非泛泛而谈,安楠的诗才比不了李杜,却别具一番清新雅致。
“安楠小姐的才情实为难得,诗中之意清新淡雅,情感真挚。”
安楠听了孟羽的评价,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她期待已久的作品终于得到了高手的认可,心中的自豪溢于言表。
安北看着这一幕,也不禁微笑。
他知道,哥哥和孟羽这位将军是真心相待,而安楠与孟羽的交流,更是让两家之间的情谊更深了一层。
安楠听后不禁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心中暗自庆幸。
安北见状,不禁哈哈大笑:“孟兄如此才情出众,今日我们两家在这河畔共饮美酒,何不再来一首。”
安北说完,安楠等一众人也都看向孟羽。
孟羽笑而不答,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夜空。
心中涌动着一种莫名的感慨,看来我又要抄袭古人的诗了。
看了看杯中美酒,孟羽缓缓念道: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漫天秋色里,塞上胭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孟羽刚刚念完,安北便忍不住大声道:“好!”
四周的将领也纷纷叫好。
众人都是历经无数杀伐,李贺的这首《雁门太守行》自然叫众人身临其境。
孟羽的声音在帐篷中回荡,每一句都像是一道电光,刺激着每个听众的神经。
“孟兄,这诗句好生豪迈!我等虽历经征战,现在想来,都可谓命悬一线。我等生死由命,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要义无反顾。”安北挺直了身躯,忍不住感叹道。
孟羽放下杯中之酒,缓缓起身,又吟诵道:“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读罢,大帐内一片安静,众人都沉浸在孟羽的诗中。
这首诗比起刚刚一首,可谓通俗易懂,但在这言简意赅中却又充满了霸气。
安楠直直的看着孟羽,似乎忘却其他。
安北目光闪烁,沉默了数秒之后,缓缓放下酒杯说道:“孟兄!文武全才,当世之奇才!当今天下英雄!唯有你一人耳!我再想不出其他人。”
孟羽则笑着拿起酒杯,说道:“安兄!切莫小看天下人!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真是不虚此行!”安北起身道:“今日我与孟兄痛饮杯中之酒!镇北军与两江府便为同盟关系!在这天下大乱之中当同进退!共患难!若有人背刺,违背诺言,便同此案。”
说着,拔出手中长剑砍掉长案一角。
孟羽也起身说道:“我同江兄一起,若违此誓,便同此案。”
沮授在一旁幽幽问道:“还请问两江王,若日后镇北府与两江府分的天下,又该如何?”
安北哈哈大笑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若到了那时我们便各凭本事吧!”
“好!”
…
凌晨的寒风刺骨,两方人马立于江畔,战马不停抖动的身子。
远方的天边已隐隐泛起了微微的鱼肚白。
两江王安北,一脸郑重的说道:“孟兄,经此一别!愿你我马饮河畔,不负少年头!”
孟羽握紧缰绳,看着安北道:“临别之际,再送安兄几言,以此共勉!”
说罢,便高声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言罢,也不等安北再回复,便一拉缰绳驾马朝着远处奔驰而去。
安北和安楠看着镇北军的尘嚣远去,都面带沉思。
“哥…”
“安楠!此人以后必是两江大敌!想不到我在质子府数年居然未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