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还是算了,这高原进出一趟很麻烦 ,你跟着我坐飞机进去,出来就只能坐汽车,没个个把月出不来。
而且马上就是大雪封山的季节,坐车路上不安全。”刘振华想到那条路无奈道。
真正困住雪域高原不能快速发展的,其实是道路。
山高路险,夏秋季雨水多,山体易塌方滑坡;冬春季冰雪封路,一年四季都不好走。
这条破路修建时牺牲了多少战士,运输途中也牺牲了不少战士,可以说是一条血肉筑就的天路。
这样的路况、这样的运输条件,只能保障基本生活物资。
一旦有战事,也只能运输轻便武器,大型重武器根本运不进来,而且一个多月的运输时间,做不到快速机动。
再多的热血都止步于这条路,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可以说路的问题不解决,雪域高原将被封印在过去的年代里。
社会在改革开放,当内地开始大步向前,这里依然是缓慢挪动,彼此间的差距将会越来越大。
交通是遏制雪域高原发展的关键,它困住的不仅仅是雪域高原的军事建设,还有政治、经济、教育资源、医疗建设等。
“不会吧,姑父,雪域高原进出这么难?只有这条路?”简方舟想不到大陆解放几十年还这么落后。
“妹夫。就让他去吧,带我看看那孩子,顺便也看看祖国大好河山。”简书城劝刘振华。
“老刘,就让方舟跟你去吧,现在不是九月份么,还有民航可以飞,别耽误久了,月底前应该还有航班。”褚芳春也劝道。
他们都想简方舟替自己看看孩子,那是扎在他们心上的一根刺,找不到孩子,这辈子都活在不安与自责中。
“那好吧!你做好高反的准备!”刘振华不再坚持。
“我这里着手安排,亲自去一趟溪县,我要查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褚芳春安排道。
“方春 ,那我跟你走,看看青山市,也去看看那家人 我想知道答案。”简书城忙道。
事情安排妥当,简方舟是湾湾人,身份特殊,刘振华向上面汇报请示得到批准后,带着简方舟坐飞机原路返回。
轰鸣的直升机上,简方舟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茫茫雪山很是震撼,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雪域高原只存在书本中,是个神秘、令人向往的地方,如今从空中俯瞰,一座又一座的雪山,绵绵不绝。
这里的人怎么生活的?难怪姑父不让自己来,在这样的雪山上开凿一条路简直难于上青天,更别说通路。
这里的军人真了不起!
简方舟渐渐开始感到不适,耳鸣头晕恶心,胸闷、呼吸不畅。
“给!”刘振华见侄子脸色,就知道高反了。
“嘿嘿,我还能挺住,暂时用不上。”简方舟哪好意思在姑父面前表现得很弱鸡?
“行啦,高反不分人的,别逞强,身体要紧。”刘振华给侄子戴上。
高反通常容易出现在贫血、低血压、基础代谢功能运转速度过慢、慢性心脏病等人群中。
但身体素质的人免疫力强,对外界环境变化也比较敏感,更容易导致免疫系统受到影响,也更容易出现高反。
第一次到达高海拔地区时,应尽量放松,出现高反时,白天进行一些轻微活动比躺倒更好。
因为睡眠时呼吸功能减弱,会使高反症状恶化。
所以高反是无差别的,只要是上高海拔地区,都会或多或少有反应,只是程度的轻重,没啥觉得难为情的。
哪怕是常年生活在高原的本地人,去内地生活一段时间,重返高原都会有高反,这是身体对外界环境变化的自然反应。
两个多小时后,终于在雪山中看到一大片草黄色的地,直升机开始下降。
“到了?”简方舟好奇的看着外面。
四周荒凉,啥都没有,草黄色中有一座简陋的平房,隐隐有一条线连接,应该是路。
“哒哒哒…”直升机平安降落,发动机停止工作,螺旋桨慢慢减速逐渐停止转动。
随后平房里跑出来一名军人,站在舱门前敬了一个军礼。
简方舟心里突然一动,贴着窗子看向那人。
黑不溜秋,肤色粗糙、满面风霜,嘴唇比姑父还干裂,就好像饱经沧桑的另一个自己。
像!真的太像了!简方舟的心狂跳。
地面站着的军人察觉到有人偷窥,目光扫视过来,眼神锐利。
看到机窗里那张白净、惊喜的脸时,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昨天汇报完工作,原定今天返回,夜里突然接到通知,要他暂缓行程,今早去机场接首长。
这会儿看到一张跟自己很像的脸,罗盛勇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莫非首长觉得这人很像自己,想看看到底有多像?首长不会这么幼稚吧?
“首长!”马胜利第一个跳下去,转身接住刘振华。
罗盛勇很有眼色上前站另一边伸出手。
刘振华踩着旋梯下来,简方舟跟着下来,没站稳,一个趔趄往前扑,被一双满是冻疮的大手扶住。
“谢谢!”简方舟道谢,抬眼与罗盛勇四目相对。
一个白净、清贵,一个风霜沧桑、身板挺直像松柏,都在对方眼中看到探究的眼神。
刘振华在两人中来回看,像,真的太像了,特别是那双眼睛,一模一样,完美复刻。
再仔细看,那孩子的额头跟自己不是一样么?额头宽大饱满,浩然正气。
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丰儿也是这样的额头,难怪自己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首长!”罗盛勇对刘振华敬礼。
“嗯!辛苦了!”刘振华看着罗盛勇,目光慈爱。
淑珍,看到了吗?这就是咱们的孩子!他很不错,是个好孩子!
刘振华心中默默道,眼眶湿润。
兜兜转转,孩子原来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罗盛勇看着首长变幻莫测的眼神,心里发毛。
首长这是受了啥刺激?一会儿悲一会儿喜的,完全不像平时的淡定、沉稳。
这还是平时那个威严、喜怒不形于色的司令员吗?
马胜利看着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这里面有事情,不解的挠挠头。
“他应该是姑姑的孩子吧?明明与姑父长得很像啊!世上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巧合!”简方舟打量着两人心中暗道。
在场几人,心思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