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钱老二罕见的抽起了烟,呛得直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
“行啦,抽不来就别学了!”默默抽烟的钱老爹嫌弃道。
钱多多看一眼老爹,又看一眼二哥,耷着脑袋没说话。
钱老爹和钱老二开了会,虽然心慌慌,但看到女婿带着兵守在附近,心里还是踏实的。
可郎萨的老三、喜卡孜的老五呢?
“三哥、五哥那边也有人。”钱多多讪讪道。
钱老爹看一眼闺女,没说话,知道啥意思。
可人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心里始终觉得没底,怎么可能不担忧?
那八十个人刚安排走,突然就来了部队搞军演。
当时没多想,这会儿女婿的话那么怪异,再看领导们的表情。钱老爹瞬间领悟。
这心里很不得劲儿!
担忧自己的孩子,也担忧那些老乡,都是附近十里八乡的,拐着弯都能扯上关系的乡亲,
要有个啥闪失,回去时将如何面对家乡父老?
这事儿闹的,进不得,退不得。
钱老爹一把年纪,经历过解放战争,风风雨雨走过来,没啥可怕的。
可是几个儿子都有自己的小家,那么多乡亲奔着发财而来,谁会想到会有这么大的风险?连命都有可能搭进去!
钱老爹不敢想象,真到那时该如何收场?
大人们忧心忡忡,两个小屁孩却无忧无虑。
“妹妹,你的小刀,还你!”鹏娃拿出小藏刀。
很高兴才妹妹去了一周就回来,颠儿颠儿跑来。
“谢谢小哥哥!”小丫头收回小刀,“小哥哥,你看,小弹弓!我能打到树叶了!”
小丫头拉着弹弓上的皮筋比划。
那天她和虎子、小北比试,虽然自己是最差的,但也射到了树叶的。
“哇,这么厉害?”鹏娃很有眼色的捧哏。
“嗯!改天我们比!”小丫头信心满满。
大人们忙大人们的,他们玩他们的。
“我妈妈说,小鸡要孵出来了!”鹏娃说着最新消息。
“真的?呀,我们又要多十二只小鸡了!嗯,以后有十五只鸡,每天能生好多鸡蛋,小哥哥,我们能天天吃鸡蛋羹了!”小丫头说着就流口水。
罗布骑着马一路狂奔,太吓人了,他和扎西出来探路,无意中发现一个驻军地。
他建议赶紧走不要管,可是扎西想看个究竟,尾随军车到了师部,又绕到山后爬上去查看。
扎西好胜心强,事事喜欢强出头,为了不让罗布抢功劳,命令罗布在山脚等着。
罗布也想立功,悄咪咪跟在扎西后面。
眼看就要得手,不知怎么惊动了不远处晒太阳的藏獒。
那是雪山守护神,对陌生人可是一点儿不客气。
罗布见势不对,撒丫子就跑, 骑上马狂奔。
跑了十几里等次旦,天黑都不见人,反倒看到不少军车出动。
罗布知道事情败露,急忙跑回窝点向头领次旦汇报。
正在喝酒的次旦气得摔掉酒碗。
真是出师不利,派人打探就被抓住!
历经千辛万苦从山南那边翻越过来,又九死一生穿过无人区,好不容易找到以前的几个喽啰,准备大展身手干一场大的。
这次带了不少好东西,主动要求亲自带队执行任务,完成后回去,可以得到提拔和重用。
这下好了,惊动了军方,气得次旦大骂蠢货。
光骂人没用,任务还得执行,现在路上到处设关卡,沿途都要检查,这些东西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成了一个大难题。
“该死的扎西!坏我好事!”次旦咒骂。
连着几天四处想办法,不知从哪里搞来一辆汽车,装了些药材,把那些家伙事儿藏在其中,伪装成药材收购商。
开车只能走大路,不然没地方加油。
最初遇到卡点时紧张得要命,但好像真的只是军演,那些搜查都只是象征性上车看一眼就放行。
次旦他们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来。
但夜晚依然不敢入住招待所,只在野外歇息。
这两天次旦感觉心里老是没由来的发慌,说不出为什么。
总觉得身后有一双仇恨的眼睛盯着自己,恨意浓浓。
回头看,远处有一匹孤狼紧紧跟随。
要是以往,次旦早就端起枪突突突,可这会儿不行,一旦枪响就会惊动部队。
次旦只得忍着,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紧张?疑神疑鬼的,一只狼怎么会让他坐卧不安,深感恐惧?
真是见鬼了!
老狼跟了这车好几天。
那天带着妻儿在野外闲逛,突然闻到一股久违的气味儿,脑海里尘封的记忆被唤醒。
那是老狼幼年的记忆,在山南的雪山上,原本幸福美好的一家就是被这个气味的人猎杀了。
那是一个强壮的汉子,拿着猎枪最先瞄准了它的母亲。
美丽的母亲倒在血泊中,愤怒的父亲不顾一切扑向那人,也被枪杀。
几个兄弟姐妹没来得及跑,全被抓走。
老狼机灵,见势不对躲进狭小的石头缝里,才逃过一劫。
后来它顺着气味找到那人,却见父亲、母亲还有兄弟姐妹都变成了一张张狼皮,挂在集市售卖。
老狼想报仇,埋伏在路上。
那人喝醉酒,老狼找准机会扑上去,奈何自己是未成年的半大狼,不是壮汉的对手。
将那人抓伤的同时,自己也受了重伤。
之后那人拿着枪天天在雪山上转悠,要灭了老狼。
老狼只得翻越雪山躲避追杀。
没有狼群庇护的半大狼,野外生存艰难,好多时候老狼都差点儿成了秃鹫的腹中餐。
想到未报的仇,老狼不甘心,硬生生挺过来。
后来开拓出一片自己的栖息地,慢慢站稳脚跟。
第一次和罗盛勇他们相遇时,老狼吓坏了。
对枪支深深的恐惧,对两脚兽深深的戒备。
以为自己要被这些两脚兽猎杀,却不想对方根本没有这个想法。
这些两脚兽只是远远望着,对它也充满戒备,生怕它突袭。
对视良久,双方都绕道走。
碰见几次后,慢慢熟悉了,只要不越过安全距离,相安无事。
慢慢的,双方默认对方的存在,互不干涉、互不打扰、和平共处。
时间长了,两脚兽们每次路过,还会同它打招呼,它也学着回应。
老狼在方圆几十公里游弋,慢慢的收小弟,有了自己的族群。
再后来有了心仪的母狼,组建自己的小家庭,生了一窝崽子,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
要不是这久违的气味儿,老狼都忘了曾经的血海深仇。
没想到那人也翻越雪山到这里。
如今老狼不再是那只无能为力的狼崽,而是一只正当年的狼王!
老狼还闻出那人身上有父亲的味道。
那人用父亲的牙齿做成一串项链戴!
老狼不让母狼和孩子们跟着,它不想爹娘当年的悲剧重现,满门被屠。
可是一向温顺听话的母狼带着孩子们悄悄跟来,每晚都能找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