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咱们大棚的薄膜如今烂得有些快呀,这么缝缝补补不是个办法!”
师部会议上,邱部长说到大棚现在的问题。
经过一个冬天的冰冻和日晒,严寒下的薄膜变脆,夜里又经受高温烘烤,每天反复,薄膜寿命极大缩短。
这会儿天气回暖,加上风大,好些薄膜脆裂得厉害。
这几天薄膜换了不少,几乎是重新搭建大棚,库里储备的薄膜用光了。
照这速度,下半年还得运送一批上来,下面各基层情况估计也差不多。
嗯,这样计算的话,相当于每年都在盖大棚,这成本太高!
其他人没说话,有关大棚蔬菜的事儿,每次会议上必谈,是日常工作中很重要的一环。
没蔬菜吧,想得不得了;这有了蔬菜吧,感觉是个沉重的包袱,每天要处理的事情里总有它的影子。
“大家有什么好办法?说说看?”谭师长看向众人。
“我觉得咱们这个大棚已经换了薄膜,暂时维持到年底,临芝不是在建蔬菜基地吗。
下半年那边应该有大量的菜上市,供应咱们足够,这大棚慢慢废弃,咱们也可以从这项琐事中逐渐脱身。”
有人说了自己的看法。
其他人听了没说话,那意思不言而喻。
为了蔬菜,上下为之投入太多,成效不大,蔬菜并不能顿顿吃上,依然是以土豆、萝卜为主。
现在师部开办学校,师生共有一百七十多人,又多了近两百张嘴,十亩大棚能出多少菜?越来越捉襟见肘。
“老贺,你怎么说?”谭师长问贺政委。
“老邱啊,临芝那边是怎么规划实施的?”贺政委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邱部长。
“那边分三期,各一百亩,目前一期已经建成投入生产,基建队这两天撤场返回。”邱部长汇报道。
“我们以及下面各基层的大棚有多少?”贺政委又问。
“每个团加起来至少四五十亩,再加上我们师部,总共不少于二百亩。”邱部长回道。
现场一片沉默,全指望临芝根本不现实。
本身临芝是以解决民生为主,而且冬天大雪封路的时候,有菜也送不过来。
废弃自家的大棚行不通。
“老邱啊,我记得你说过临芝是用墙砖加钢化玻璃建造的?”贺政委见大家都不说话,又问邱部长。
“是的,郎萨那边有新建玻璃厂,临芝改了方案。”邱部长点点头。
谭师长看向贺政委,两人搭档有些年头了,什么意思一个眼神就能懂。
“造价是多少?还有使用寿命多长?”谭师长问。
“造价,其实它相当于在我们目前的薄膜大棚上加盖,钱老师说过,冬天的时候棚内还是需要薄膜进行二层保温。
也需要适当的生火升温,不再需要草席覆盖,真有了砖墙,也不用担心食草动物来捣乱。
使用寿命方面,肯定比咱们这种薄膜暴露在外的经用,至少也得用个十年八年。
它主要贵在钢化玻璃上,但总体折算,平均到每一年,反而比薄膜的成本低。
这还没算薄膜运上来的运费、时间、人力成本。”邱部长分析道。
谭师长敲击着桌子,思考着。
“老谭啊,要不等基建队回来,咱们了解一下情况再说,怎么样?”贺政委知道谭师长在纠结什么。
“嗯!”谭师长点点头。
“散会!”贺政委见外面天都快黑了。
众人起身离开会议室,谭师长定定坐着,还在沉思。
“走啦,老谭,先吃饭!”贺政委拍拍谭师长肩头。
俩人慢悠悠走出办公室,刚到楼下,有几辆车一溜儿开进操场。
“谭师长!贺政委!”钱多多喊道。
“哟,钱老师,什么风把你吹过来啦?”谭师长紧缩的眉头松了,露出笑容。
“谭爷爷、贺爷爷!”小丫头小嘴儿甜甜的。
“哎哟,是小雅啊!你也来啦!”谭师长笑眯眯的逗着小丫头。
其他车上下来杨老、唐老几人,后面还跟着钟志军。
“当然是好事啊!”钱多多笑道,“两位首长,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农科院的杨老、唐老,关同志、赵同志!”
“欢迎、欢迎!”两位首长态度热忱。
“首长好!”钟志军向谭师长、贺政委敬礼。
“嗯!小同志是哪个单位的?”两位首长问。
“三七五师二一四团三营二连连长钟志军!”钟志军大声道。
两位首长有些懵逼,三七五师的人咋跑这里来啦?
“三七五师不是在喜卡孜那边么?小同志,咋跑到这里来啦?”
部队管理严格,非必要情况下不允许跨防区流动。
“他本来是回家探亲,在临芝等车,看到蔬菜基地,放弃探亲,希望我们去喜卡孜那边。”
钱多多有些无奈道。
“你这小同志!胆子不小,敢打我们钱老师的主意!钱老师可是我们三六一师的宝贝!”谭师长听完笑道。
“报告首长,不敢!我就想学学你们怎么种菜!回去了,也好让战士们尽快吃上!”钟志军局促道。
昨天早上钱多多他们出发,他死皮赖脸硬要跟着,只知道她们来师部是为了大棚蔬菜的事儿,却不想人家跟师领导这么熟。
要是让自家师长得知自己丢人丢到三六一师,肯定得克一顿。
“来都来了,还没吃饭吧,走,吃饭去!”两位首长没有嘲笑、也没有为难钟志军。
要是自己手下的兵蛋子这么顾家,自己高兴还来不及!
杨老、唐老几人第一次来到军营,好奇地东张西望。
广播里放着高亢激烈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令人热血沸腾,情绪激昂。
诺大的操场上人来人往,拿着餐具脚步匆匆往食堂走。
绝大多数是军人,也有孩子,甚至有跟他们一样的普通百姓,还有排着整齐队列进食堂的战士。
打饭的军嫂们也好奇地看着钱多多、杨老、唐老一行人,猜测他们是做啥的。
有些人两个月前见过钱多多,这会儿见她与师部两位最高长官在一起谈笑风生。
纷纷向司机打听这是谁,啥来头。
得知是大名鼎鼎的钱老师时,心道难怪难怪,难怪谭师长、贺政委俩人笑得那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