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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其他类型 > 和变成亲哥的白月光抢皇位 > 第122章 君埋泉下泥销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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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无离久历沙场,感知敏锐异常,当匕首即将触及后背的瞬间,他察觉到身后异样,猛地侧开半步避开暗刃,眼中满是惊愕、愤怒与不可置信:“刘伯仁,你我袍泽数十载,你竟欲害我?!”

刘伯仁冷哼一声,脸上毫无愧疚之色,恶狠狠地啐道:“你这屈从新帝的叛徒…… 岂配为主!”

言罢,他倾尽全身之力,再度疯狂猛刺一刀,刀尖直逼慕无离心口要害。

慕无离虽重伤难支,反应已不及平日敏捷,但生死一线间,双耳却发挥到极致,他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身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可那匕首还是深深刺入胸膛下半寸,顿时鲜血如注,喷溅而出。

“唔……”

慕无离紧紧捂着腹部,英眉紧蹙。

刘伯仁一击未中,恼羞成怒,双眼瞬间布满血丝,再向前连跃数步,声嘶力竭地朝城下大呼:“众弟兄听令,慕无离臣服新帝,背叛我等,昔日多少兄弟浴血沙场,伤痕累累,如今得胜却未得应有高位,反屈从端王那恶贼,此人负吾等众望,当诛之以祭亡者!”

他的声音在城垣间来回激荡,部分不明真相的士卒面面相觑,眼中满是迷茫与犹疑,不知该何去何从。

晋琏目睹此危急情况,倏然提枪疾冲而前,刹那间便与刘伯仁激烈交锋于一处。

二人身影在那城垣之上纵横交错,刀光霍霍,剑影森森,每次兵器碰撞皆迸溅出璀璨星花,耀人眼目。

晋琏怒目圆睁,高声斥道:“刘伯仁,你这无耻叛徒!十年岁月,殿下待你何等恩义!若无殿下提携,你不过是军伍之中碌碌无为、籍籍无名的喂马小卒罢了,何来今日荣耀地位!”

刘伯仁闻此,神色愈发恼怒,嘶吼道:“若早知晓他会这般辜负我等兄弟情谊,我宁可当年便丧生于没疆铁蹄践踏之下,也强过如今亲眼目睹他将那九五至尊宝座拱手相让!”

刘伯仁手中利刃挥舞更疾,攻势愈猛,似欲将满心怨愤都宣泄在晋琏身上。

二人酣战不休,杀得难解难分,城垣之下更是血影纷飞,喊杀声与兵器交击声交织一片,惊心动魄。

晋琏边与刘伯仁缠斗边道:“阿珩,快带殿下走!殿下重伤,不可耽搁!”

晋琏枪枪皆奔着刘伯仁要害而去,招式凌厉非常。

待目光瞥见城下守备空虚之状,他心下豁然明了,定是这刘伯仁早有预谋,暗施诡计,将他父亲支走,还裹挟北境大军而去!

当下局势危如累卵,晋琏却毫无惧色,一腔热血涌上心头,唯愿拼却性命,与刘伯仁拼死周旋,为纪殊珩与慕无离争得那一线生机。

纪殊珩心急似燎,恰似火鸦投林,瞬间纵跃于叛军与北境军之隙,身形疾如风矢,刹那间已来到慕无离身畔。

未来得及开口,双手便稳稳架住慕无离几近倾颓的身躯,脚下每一步皆似跨越生死沟壑,不敢稍有迟滞,岂料恰于此时,一群叛军蜂拥而上,刹那间便将二人团团围困,水泄不通。

纪殊珩虽习得几分拳脚功夫,但在这叛军重重围困之下,却如螳臂当车、独木难支,身上软甲逐渐洇出红色鲜血,但他完全顾及不得,几乎靠着本能竭力抵挡,一路带着慕无离杀下城。

就在纪殊珩被叛军包围、陷入绝境之际,慕无离强撑着身体,目光瞥见那挥向纪殊珩的重锤,咬着牙,不顾伤痛,用尽全身力气转身。

重锤裹挟着呼啸的风声,重重地砸在慕无离的后脑,他身体一震,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单膝跪地,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

但他仍强高举手臂,用自己的身躯为纪殊珩筑起一道屏障。

血自颔下滴落洇于地面,他大口喘息,单掌撑地勉强支撑身形,往日俊美无俦的面容此刻毫无血色,相较之下脖颈间却满是血污堆积。

慕无离强忍眩晕抬起头,声音颤抖道:“殊珩!你快走!”

狐目中满是震骇与感怀,眼中泪光闪烁,“殿下!”

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遥见一群奴隶手持利刃从关隘内涌出来,为首者高声呼喝:“我等蒙殿下恩义,今日殿下有难,我等当以死相报!”

言罢,众人如羊入虎群,奋身与叛兵厮杀。

但见一奴隶于敌军刀光剑影间闪转腾挪,巧妙避过那凌厉攻击,继而死死抱住一叛军身躯,使其动弹不得,另一奴隶则毫无惧色,勇猛地与叛兵近身相搏,力敌数人。

一时间,玉门奴隶们奋勇向前,以命相搏,叛军每一次挥刀皆溅起血花无数。

纪殊珩趁乱赶紧扶他,慕无离深吸一口气,强忍剧痛,在纪殊珩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二人脚步踉跄地朝着马匹走去。

奴隶们见状,纷纷围拢过来,以血肉之躯为屏障阻挡叛兵,他们一边奋力拼杀,一边大声呼喊:“快带殿下走!莫要管我等!”

在这个过程中,慕无离每一步都显得极为艰难,身体因伤痛而微微颤抖,但他强忍锐痛,竭尽全身力气,一步一步前行。

纪殊珩艰难地将他扶上马,慕无离咬紧牙关,拼尽最后的力气翻身上马,纪殊珩扬鞭疾驰,向着远方奔去。

二人纵马狂奔,身后三面叛军紧追不舍。

刘伯仁的叛军来势汹汹,马蹄声步步紧逼,纪殊珩看着身后逼近的叛军,心中焦急万分,咬着牙,额头上满是汗珠,暗暗思忖:“绝不能让殿下落入叛贼之手!”

他转头看向慕无离,忧色难掩道:“殿下,我们先避入流沙之地,再寻机脱身!”

慕无离面色苍白,点了点头,气息微弱地说:“好。”

眼见着离流沙之地越来越近,叛军们也察觉到了异样。

一名叛军望着前方黄沙漫天的景象,声音颤抖:“这流沙之地太过凶险,进去怕是有去无回啊!”

另一名叛军也慌张地附和道:“是啊,怎么看着……这风霾好像要来!”

叛军头领皱着眉头,目光凶狠地瞪着前方,怒声喝道:“都给我闭嘴!绝不能让慕无离跑了,给我追!”

就在叛军们叫嚷着继续追击时,风霾扬起黄沙几乎近前。

叛军们惊恐万分,有人大喊:“这风霾太可怕了,咱们快退!”

只见一名叛军满脸恐惧,声音颤抖地说:“快……快……快逃啊!”

说着,他掉转马头,拼命地往后逃窜。

其他叛军见状,也都慌了神,纷纷转身逃离。

一时间,马蹄声凌乱,扬起的沙尘弥漫,整个叛军队伍乱成一团。

纪殊珩趁叛军慌乱之际,双手紧紧勒住缰绳,操控马匹在黄沙漫漫中艰难前行。

他回头望向身后,见风霾笼罩下的叛军四散奔逃,心下稍安。

眼见慕无离一路渗血不止,他急忙扶他下马,解下战甲,撕下些许锦布,用力勒紧伤口止血。

慕无离苍白的面色上满脸血污,眉头紧蹙,牙关紧咬。

纪殊珩一边包扎,一边焦急道:“殿下,此地距驻地尚远,您千万坚持住。”

慕无离微微颔首,强忍着疼痛,声音虚弱道:“莫顾本王,先另寻出路……莫让叛军再追来。”

纪殊珩深知慕无离伤势严重,可此刻唯有尽快离开这险地才有生机,他环顾四周,只见黄沙茫茫,无遮无拦,远方风霾将来,隐有危召。

风霾怒号,张牙舞爪扑向此荒芜之境。

顷刻间,狂风大作,尖锐呼啸声恰似万千恶鬼恸哭哀嚎,卷携黄沙汹涌而来,所经之处砂石横飞,天地混沌,恰似末日骤临。

战马早已骇得肝胆俱碎,四蹄慌乱地刨动黄沙,嘶鸣声中满是惊恐,眸中尽是对死亡的畏惧。

缰绳于狂风中飘摇无力,未待纪殊珩与慕无离醒神,马儿已挣断羁縻,癫狂向远方奔突而去,须臾间便被漫天黄尘吞噬殆尽。

纪殊珩和慕无离二人置身于这场狂暴风霾内,似蝼蚁于浩渺沧海中挣扎求生。

每挪一步,皆需竭尽心力,脚下黄沙宛若泥沼,不断拖扯二人身形下沉。

纪殊珩面容疲惫且焦灼,汗水杂着沙尘自额前滚落,清俊脸颊划出泥痕道道,双臂酸乏不堪,却仍搀扶着慕无离高大却重伤不堪的身躯,在狂风中踉跄前行。

慕无离面色惨白,唇色全无,气息奄奄几近断绝,身上创口溢血不止,嫣红血迹滴于黄沙中,转瞬便被狂风卷没。

值此生死一线之际,一株枯槁胡杨出现在视野之中。

纪殊珩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希望,他拼力拖慕无离爬到树下。

到达树下后,他颤抖着双手,从自己破碎的衣衫上扯下几块带血布帛,手指因焦急和疲惫而略显笨拙,但仍迅速地以一种特定的方式将其缠绕成绳索。

随后,他倾尽全力,将慕无离的身躯安置在胡杨树下,用绳子一圈又一圈地将人与胡杨紧紧地捆在一起,似期望用这脆弱的绳索抵御这狂暴的风霾,卑微地留住慕无离那逐渐消逝的生机。

然而,风霾愈演愈烈,狂风之力已超越人可承受的极限,纪殊珩只觉身如飘坠落叶,于风中身不由己。

他双腿发软,每步立稳皆如攀陡峭绝壁般艰难非常,眼前世界已为黄沙浸没,昏黄一片,视物不得,呼吸亦艰,每吸一口,都似吞咽滚烫沙砾,喉咙刺痛无比。

忽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纪殊珩但觉身躯被巨力猛然擎起,双足骤离地面,生死刹那,慕无离于昏迷边缘强挣而起,双眸血丝满布,透过迷漫黄沙看到了纪殊珩即将被狂风卷走的身影。

倏然间,慕无离倾尽全力,下意识伸手死死攥住纪殊珩手腕,那只手紧紧地抓住这最后的一丝希望,不肯松开。

纪殊珩望着漫天黄尘,眼中满是绝望,却又隐透坦然。

他露出一抹惨笑,笑容中饱含对命运的无奈和对人世的不舍,声嘶而坚定道:“殿下…… 兄长…… 您定要活下去……若见阿琏还......活着,嘱其定娶一门良配…… 殊珩此生,再难相伴。相识十余载,殊珩…… 从未后悔!”

慕无离周身剧痛,每一动皆似扯动魂魄,却仍竭力摇头,目中满是决然与愤懑,对着狂风怒号:“殊珩,休要松手!”

纪殊珩望着狂风中摇撼不止的胡杨树身,凄然一笑,笑中满是悲凉与豪迈,“殿下,沙场所向,当以马革裹尸还…… 殊珩此生无憾!今殊珩将去,告诉父亲,我是纪氏的好儿郎!”

言罢,纪殊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挣脱慕无离的手。

慕无离但觉手中一空,眼睁睁瞧着纪殊珩身影被风霾疾速卷走,消逝无痕。

慕无离想要呼喊,想要挣扎,但失血过多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他的双眸渐次模糊,很快便眼前一黑,昏厥过去,唯任狂风于耳畔呼啸,身躯与胡杨紧缚一处。

——

威远侯晋佑率虎贲数十万,军容赫赫西向而行,然而还未行数里,晋佑忽觉心口悸然,隐有不祥之感。

一停下思量,诸多疑虑纷至沓来:为何是刘伯仁遣人传讯?

念头刚起,不祥之兆已如潮涌,其中一个最糟糕的猜测顿时钻入脑海。

晋佑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猛地勒住缰绳,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喝令:“快!全军折返,火速回援玉龙关隘!”

待威远侯晋佑心急如焚,驱军疾归玉龙关隘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寒彻骨髓。

玉龙关下尸骸枕藉,刺鼻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几乎充塞天地。

晋佑久经沙场亦未睹如此惨状,面色满是惊惶震恐,他纵马前冲,但见幼子晋琏周身浴血,北境军旧部围于垓心,他身形趔趄,好似随时都能倒下。

晋佑目眦欲裂,厉声咆哮:“谁敢动我儿一根汗毛!”

此声若雷霆乍响,那些与晋琏缠斗不休的叛军们听到这声怒吼,纷纷面露恐惧之色,不由自主地回过头来。

晋琏已是强弩之末,几乎站立不稳,但看见到父亲归来,双目遽然通红,他拼尽残力挣出重围,踉跄奔到晋佑马前,嘶声道:“父亲!刘伯仁叛变!他竟背后刺殿下一刀,与儿缠斗后遁逃!父亲,得快去救阿珩与殿下!”

晋佑从未见过自己的儿子如此惶然惨状,他心疼难抑,急挽晋琏上马,问道:“殿下去了何处?你伤势重不重?”

晋琏强抑体内剧痛,咯血数口,喘息答道:“儿…… 尚能支撑。殿下与布和战后重伤未愈,又被刘伯仁背刺一刀,今形势危急,必须尽快找到他们!”

父子二人忧心如焚,纵马狂奔,然而一路寻觅,竟不见二人踪迹。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晋佑机缘巧合之下在路上抓住了三个叛军。

在严厉审问下,那三个叛军吓得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地说出事情经过:“刘……刘将军命令我们把宸王殿下和纪监军抓回去,还派人在三个方向堵住了他们的去路。我们一路追赶,最后……最后他们好像被逼进了流沙之地!”

另一叛军续道:“那流沙之地人迹罕至,且风沙大作,我等眼见风霾将临,恐葬身沙海故而折返,真的没对宸王殿下和纪监军怎么样……”

第三个叛军低着头,小声地说:“他们皆身负重伤,又遇到那么厉害的风霾,八成是…… 凶多吉少,或已为风霾卷去,尸骨无存……”

晋琏闻言,心痛如绞,绝望崩溃如潮汹涌,他紧咬钢牙,目眦尽裂,策马直向流沙之地飞驰而去。

晋佑担忧儿子安危,哪里敢有片刻耽搁,立刻紧随其后。

当二人赶到流沙之地时,眼前唯见茫茫沙海,无垠无际,空无一物。

远处,似隐约出现两片染血布帛,晋琏似是被定住般,呆呆地望着那两片布帛,片刻之后,他不顾一切,带伤扑入沙中,颤手拾起那两块布帛。

刹那间,泪水决堤,眼神中充满不可置信,死死瞪视着眼前黄沙。

晋佑站于旁侧,望此情景,亦长叹一声,满面无奈悲戚。

晋琏仿若失尽全身力气,双腿一软,“扑通” 跪地,伤口溢血,一点一滴渗入沙中,他双手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仰天哀嚎起来。

掌心紧紧地握着一把沙子,可当他抬起手时,流沙却迅速地从他的指尖滑落,消失不见,恰似心中那缕微末希望,渐次消逝。

“不……我不信……我不信!”

晋琏嘶声悲泣,声传旷野,凄凉无助。

晋佑缓步走到晋琏身侧,以苍老疲惫的声音道:“阿琏,你是一名将军,生死无常,终有此日。你且看远处,胡杨尚为风沙摧折,何况是人?他二人身负重伤,被逼入此绝地.......不可能还活着。”

晋琏像是没有听到父亲的话般,仍旧躬腰攥沙,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我不信……我不信!”

晋佑见晋琏几近癫狂,实在心忧如焚,担心他伤势加剧,无奈之下,只得运力于掌,劈向晋琏后颈,将他击昏,而后小心负于马背,回营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