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悄悄从枝头起步,虽然刚开始颤颤巍巍。
但最终还是能够掌握飞行的技能。
人也是一样,小的时候,需要人带着学会走路。
但我的童年没有一刻存在他的面孔。
别人的父亲或许严厉,或许温柔,又或许亲近。
对我来说,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奢望的。
梦的开始,亦是最纯真的自然风向。
但我的人生从未与之交织。
直到....
那一天....
“阿晨,已经是第九次实验了,你说过第十次时就会收手的。”
“别忘了,你的承诺。”
凌云的生父是个跨越过万界的旅行者。
他在许多世界留下许多傲人杰作。
多年前的他,如初般的单纯。
生于宇宙中一颗偏远的落后星球,但最终带领当地的人民建立了新生的国度。
返乡造梦前,借助#17时间的伟力,穿越万界只为看清宇宙的本质,为人善良,多布善施。
当国度创建后,又退居二线,承继#17时间的理念,当上了令使。
用他的话说。
“我的生命将盛放在阳光之下,我会用我的力量,帮助所有应该被帮助的人。”
从那时起,他便坚定不移的奋战在第一线。
亦被浮桑人称之为救世主。
“我记得,我不会欺骗你,绝对不会。”
凌晨抚过女人的脸颊,带走了泪痕。
沉默了许久。
女人看着他暗下来的眼瞳,不知何时本该自信的模样变得憔悴许多。
只是拉过他的大手,担忧的目光,让他难受。
他不想被人担心,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或许是挺怪的思维?
“还有十秒。”
“运行结果已经生成。”
设备的播报声打破了宁静。
散落着的恶臭味可能是好几天没丢的泡面盒子。
加上已经上蜡整个月的杯具。
不是岁月的静默。
苍老了年轻的面容。
而是致爱的离开。
“抱歉,亲爱的,我并不想打搅我们亲密的时间,但是我还有手头上的工作。”
“我会早点回家,尽量早点,好吗?”
“那我们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你啊...你还是这样。”
凌晨只是用一根无名指轻点了女人的额头。
转眼间,实验室只剩下一个人。
“又是幻觉吗?”
凌晨揉了揉眼角。
“爸...爸爸。”
1岁的小凌云一路小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
看着胡子拉碴的父亲,小家伙笑了出声。
“爸爸是胡子侠!”
两只小手招了招,在面前勾勒着父亲的轮廓。
“胡子侠?”
“那是什么?”
“小云,今天你又学到了什么坏知识?”
凌晨面带微笑的低下身子,抱起的淘气的儿子。
站在这位“巨人”的高度上,凌云不听话的扯了扯扎手的胡须。
“别动,很疼的。”
凌晨拉走那只烦人的小手。
将小家伙放在肩膀之上。
玩了没多久,孩子的精力就过头了。
小小的身躯溺在沙发。
任是什么,都叫不醒。
公司那边来消息了,说要停他的研究经费。
因为他们发现,凌晨这家伙竟然偷摸用他们的钱做自己私事。
虽说永生切片项目的进度没有拖延,但公司的高层已经忍受超额了。
就算对面是时间令使又怎样?
时间星神都死了。
唯一能回本的收益也就是他把研究做完。
永生切片的最终目的是无副作用和后遗症的真正人体进化。
不过,实现的过程是残忍的。
“如果有一天,生命停止了,你还会爱我吗?”
“如果有一天,生命停止了,我想我存在的最后一刻都在爱你。”
虚幻的镜面。
重叠的时间。
“毁灭吗?那就来吧!”
十月的晚秋终于走了。
但也是寒冬前的暖意。
或者是自然的善意。
反物质军团带走了绝大部分浮桑星的人。
是生命的放逐。
毁灭的含义是可怕的。
若不是亲眼目睹了结果。
他深知,马上也要轮到自己了。
但他的实验还没有完成,他不能走。
他有能力带走他的孩子。
这也是他想要决定。
毕竟,废墟之下,生命都是宝贵的。
因为灾难是没有人性的。
大自然给人类的反馈,往往都是让人无法接受的。
就算在平时又不会有人轻易去尝试靠近死亡的冒险吧?
是夜。
一个父亲将自己的孩子带到了一个陌生的星球。
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其实,也留下...
不,带走了那个孩子有关自己身世的记忆。
包括那段不多时的亲情。
孩子走到一处人家。
也许是他知道命中注定的人就在这里吧?
孩子眼扒拉着一窗之隔的美食。
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哭,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但借着屋内投射出去的灯光,长夜里的黑暗也许就够不着了吧?
“小朋友,你的爸爸妈妈在哪里啊?”
“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吗?”
“那你自己的家在哪里吗?”
一个一问三不知,将孩子的命运扭转。
岁月的齿轮开始转动。
养母为了照顾他,并没有结婚。
但是,她无怨无悔。
用她一生三分之一的岁月用作付出了。
虽然连她的娘家人也无法理解……
可能只是一个眼神。
就已经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我……”
“傻孩子,妈妈只是要去另外一个世界旅行了。”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旅行吗?”
“妈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
“想来是,办不到了。”
“不过,到了那边,就该享受一下了。”
“我们再来做一个约定吧?”
“骗人是小狗……”
对于生命的消逝,人力不可逆。
人生就像一趟列车。
出站下车。
进站登车。
我们不知道自己会通向哪里。
但越惊险,越像是奇遇。
当我们看惯了人生路途上的风景,当惯了乘客。
到轨道的尽头,就是下车了。
脱离了轨道制定的规则。
何尝不是一种新的旅行呢?
毕竟,没有人知道下一个地方会是什么样的。
半个小时前。
让我们将时间回溯一遍。
须弥城。
凌云家。
他做了一个梦,解释了一生的梦。
等他醒来。
好像感觉到什么。
打开门,看到一地碎片。
还有机器的零部件滋滋冒着零星的火花。
门口,有一杯热牛奶。
杯底压着一封信。
凌云拆开一看,只有一句话。
“原谅我,来自一个不称职的父亲。”
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空中掉落的树叶。
和闪过的黑衣。
他往一个方向追了过去。
但始终一无所获。
回到家,喝完了牛奶。
看着桌上的金色手表。
牢牢定格在十一点12分。
凌云不懂是什么意思。
可凌晨懂。
十八年前那个夜的十一点12分。
他们父子分离。
十八年后的今天中午11点12分,他们重逢。
一个是夜,一个是午。
但正午的骄阳似火,午夜的冷却是碍眼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