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怀疑墨邪？”墨邪缓缓起身，“倘若用韵力和混沌感染可以让普通猫呈现出魔化状态，墨邪不可能不知道。”
“更何况，除了墨邪，整个身宗不可能有像墨邪一样使用混沌仍能保持韵力纯净如水的猫。”
不是还有雨师吗？
观判下意识想，随后又反应过来，雨师是只异猫，“不是韵力混沌齐上菜，还能是怎么回事？”
“其实墨邪是在怀疑污染。”墨邪轻拍着观判的后背，温和的韵力带着显而易见的安抚。
“污染也许能让猫仍保有清醒意志。”
“不可能！”观判摇了摇头，下意识反驳，“污染是属于梦境中的负面能量，不可能出现在现实中。”
“说再多不如眼见为信。”墨邪挑眉，“你那悠狸哥哥一时半会可做不好酸菜鱼丸，那四只魔化猫民已被墨邪关入水牢。”
“小观判你若怀疑大可亲自与墨邪来看。”
“来看？”观判抬起头看着墨邪的眼睛，“以恩公大人的力量，无法将它们净化吗？”
“他们是第一例。”墨邪磕上眼帘，避开了观判的目光，“谁也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出现同样的情况。”
“倘若不趁着他们弱小时研究明白，若出现强大的魔化猫，后果将无法想象。”
屑猫猫……
观判抓紧了墨邪的衣领，“恩公大人有梦想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墨邪诧异了一下，“墨邪这么大的猫了，哪还有什么梦想？”
“恩公大人的梦想是保护整个身宗吧？”观判这么说着抬起手捂住墨邪的眼睛，“大多时候你像一个好猫。”
“花那么多功夫成为所有身宗猫民口中最好的墨大人，恩公大人……看着也像个英雄。”
“墨邪费尽心思做那些，只是因为更多人愿意相信好猫。”墨邪叹了口气，“墨邪认识的小观判可没有这么脆弱。”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只是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到你，本本，身宗，好多好多东西都不见了，只剩我一只猫了。”观判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带着松木香的手绢拂过眼角，墨邪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暖，“利益是最牢固的牵绊，如果你想哭大可以哭。”
“至少，你是墨邪承认的合作伙伴，墨邪在你身上花费了这么多功夫，若是什么都没捞到就消失，岂不成了做慈善？”
“恩公大人安慰猫的方式可真特别……”观判猛然往前一扑，在墨邪身上擦干眼泪，“哭是不可能哭的。”
“怯懦悲伤，那种情绪，只有无用的猫才会有，观判才不需要。”观判话音刚落，只觉得心中一片轻松，整个人都轻快了。
墨邪挑眉，“如果你认为不会悲伤是件好事的话，那墨邪没有意见，去看看那几个魔化猫，嗯？”
“麻烦恩公大人带路了。”
“原来世界真的有能托举猫的水幕。”观判趴在地上，拿手指戳着手下的水梯。
看动画片时觉得神奇，亲身体验便觉得震撼，透明的水幕，只要愿意猫儿甚至能将整张脸穿过去。
尽情欣赏从高到低坠落的美感。
墨邪站如轻松，端着袖子不断皱眉，“你好歹是个女孩，多少得体一些，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简直有辱斯文。”
观判翻身一滚，拿脑袋蹭了蹭水面，“这是水做的地面，又不脏，摸上去像蜘蛛网一样，软软的，凉凉的，非常适手啊！”
墨邪眼角抽搐着别过脸，“你还是趴着吧，至少像具尸体。”
观判眨眨眼，“怎么能这么说呢？是哪个不久前还夸观判可爱的，这会儿怎么就成了像具尸体？”
墨邪深呼一口气，“你真的像具尸体时还顺眼些，如今这粗野的模样，活像个下等猫。”
“下等猫上等猫还是中等猫，不都是长毛长眼又长嘴，不都是要吃饭喝水才能活？”观判砸吧砸吧嘴。
“我倒觉得呀，这片猫土上下等猫才自在呢！想吃鱼丸可以吃个够，想说话可以随便说，想做事也不必看别人脸色！”
“哼啧啧啧……”墨邪摇了摇头，“果真是小猫心态。”
观判歪头，“什么叫小猫心态，我说的这难道不是现实吗？难道不是幸福吗？”
墨邪一甩手水袖轻舞把地上观判拉起来，“小观判，墨邪告诉你什么叫现实。”
“想吃鱼丸吃到饱他们得有钱，想随心说话他们就上不得三尺台面，想不必看他人脸色得有钱权。”
“哦？”观判歪头。
墨邪透过水幕看着外面的深海，嘴角微斜，浅笑从容，“没钱他们吃不上鱼丸，只能饥一顿饱一顿的吃些粗粮。”
“而我们贵族猫，天生金尊玉贵，既有领先那些下等猫的天赋，又有背后家族的支撑，有坐着就能挑剔下等猫都不敢想的珍馐美味的资本。”
资本——
观判眨眨眼，放在衣袖里灰扑扑的珠子啥反应也没有。
似乎察觉到观判刚好转的情绪又变得低落，墨邪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衣袖拂过脸颊旁，飘着一股松木香味。
“我们上等猫必须要时刻保持应有的姿态，享受了长辈的期望，家族的供给，侍猫们的仰望……”
“你就必须撑起应该撑的脸面，整个家族的脸面！因为你是一个贵族猫，你所代表的不仅仅只是自己。”
观判抬头，一时有些恍惚，这个视角……仿佛是安慰年幼阿紫的墨邪走出了剧情。
只不过，此时的屑猫猫并不是那个忽悠利用年幼外甥女的屑猫猫，而是似乎很真切的给她讲道理的墨邪。
嗯……屑猫猫的关心里可是掺着坑的，观判歪头，趴在水幕上看外面的海底世界，“观判又不是你口中的上等猫。”
“只是一只没爹没妈的异猫而已。”
她不是墨邪口中的贵族猫，今世他不过是一个异世孤儿猫，前世……一个努力挣脱命运的逃犯而已！
至于族人，期许和仰望也许有吧，但除了铁链和三尺祭台，他们可没给过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