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亦,过来!”
方明达坐在位置上摆手叫住刚走下台的刘真亦吗,指着身边空位,
“坐这儿!”
刘真亦坐在方明达身边的空位上。
方明达手欠地扯了一下刘真亦胸前伴郎襟花,“不愧是A大教师队伍的颜值担当,真帅啊!”
刘真亦礼貌微笑,“谢谢!”
婚礼主持人高昂的声音,“看来大家对夺得幸运之花,热情高涨,都想脱单结婚,这么多人,都快站不下了,这样,我们先来做个小游戏,淘汰一波,大象转圈圈,听说过没有。”
婚礼主持人说完现场响起一阵吵闹声,吸引了刘真亦的注意,视线转向台上。
方明达在一边感慨,“哎呀,小张刚来的时候还是小姑娘,这么快就结婚了!”
刘真亦侧目瞟了方明达一眼,“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也是小伙子啊,现在孩子都那么大了!”
方明达若有所思,凳子往刘真亦身边挪了挪,压低声音。
“看别人结婚羡慕吧!”
刘真亦以前也参加过别人的婚礼,从前的想法,结婚不过是两个人的结合,然后柴米油盐过日子,或平平淡淡一辈子,或鸡飞狗跳一拍两散。
并没有觉得结婚是一件令人多么羡慕的事情。
但眼下,他倒是真的有羡慕了,两个人能最终走到一起,也是不容易。
因为自己性向问题,结婚对于他来说,这辈子恐怕都不可能实现。
刘真亦视线落在台上的陆寅身上,只能在茫茫人海,觅得一良人,安稳度过余生。
刘真亦无意识搓了搓食指指腹,思忖片刻,实话实说。
“是有点羡慕了!”
“我和你说,我老婆三姨家侄子的小姨子,在咱们绍市第五医院当护士,人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二十六岁,年轻,关键是人特别漂亮,赶明给你介绍介绍?”
刘真亦无奈地浅笑,委婉拒绝方明达的好心。
“谢了,这事以后再说。”
“别以后了,你马上都三十了,男人三十一枝花是不假,可这花早晚有枯萎的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人家女孩可多人追了,你在等几天,人家孩子都抱出来了。”
“你不会是嫌弃人家小护士配不上你这个大教授吧?”
“我没有!”
方明达逮住一个话题扯起来没完没了,继续坐在这里,说不定又要把他家那些亲戚搬出来介绍给他。
刘真亦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我去趟卫生间。”
刘真亦走出宴会大厅,一门之隔,主持人激情高昂的声音减轻不少。
耳根子清净下来,到底还是比较喜欢安静一点的环境,热闹的场合不适合他,出来之后舒服多了。
刘真亦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拐进卫生间,出来之后,洗了一把脸,水温偏凉,本就白皙的皮肤,冷水洗过,更加透亮的白。
刘真亦戴上眼镜,在安全出口窗边没人的地方,站一会儿。
西装礼服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在此处安静的地方,突兀地响起。
刘真亦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来电显示:陆寅。
还没来得及接通,安全通道的门被推开。
陆寅推门走了过来。
“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我都找你半天了。”
刘真亦没和陆寅说是为了躲耳根子清净出来的,刚才方明达说得那番话若是被陆寅听到,又要吃飞醋了。
“大厅里有点闷,出来透口气。”
陆寅把经过好几轮淘汰,外加身高优势抢来的手捧花,递到刘真亦面前。
“给!”
象征美好纯洁爱情的白玫瑰娇艳欲滴,恰到好处地用丝带捆成充实饱满的一簇,一缕阳光透过玻璃倾泻在洁白玫瑰花簇上,徒增一抹热情。
他们站在窗边,分立在这缕阳光两侧,白玫瑰散发的淡淡清香,萦绕在两人鼻尖。
婚礼主持人在台上如何淘汰那么多抢手捧花的人,刘真亦是看到的,又是转圈,又是蒙眼睛的,不够折腾。
刘真亦抬头看着陆寅,半开玩笑,“不过是一簇花而已,你真的相信能带来幸运啊?”
“我信!”
陆寅眉眼含笑,玫瑰花又往刘真亦面前凑了凑。
“拿着啊!”
刘真亦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并不认为一簇白玫瑰能带来什么幸运,新娘手捧花的寓意是将幸福传递下去。
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不尽相同,他想,他现在是幸福的。
刘真亦低头捏了捏新鲜的花瓣,抬眼看向陆寅,清冷的脸上绽开一抹暖暖笑意。
“谢谢!”
刘真亦伸手接过手捧花,陆寅倾身在他额头虔诚落下一吻,就像是某种仪式一样,在无人打扰的角落。
陆寅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丝绒小盒子。
此情此景就有点像刚才在婚礼现场,大吉教练给小张老师戴上婚戒的场面了。
刘真亦盯着陆寅手中红色丝绒盒子,呼吸一滞,心跳莫名加快。
只见那个红色丝绒盒子被陆寅缓缓打开,里面放的不是对戒,是一枚镶嵌着红色宝石的领针。
领针上的红宝石闪着有质感的光泽,一看就价值不菲。
刘真亦暗暗吁出一口气,紧张情绪蓦然放松下来
陆寅注意到刘真亦短短几秒钟内的情绪变化,黑亮的眸子划过一丝玩味笑意。
“你不会以为是戒指吧?”
被戳中内心想法的刘真亦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无意识地朝窗外瞥了一眼。
刘真亦违心地说道,“没有。”
陆寅定定地看着刘真亦,像是在做着某种承诺一样。
“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要正大光明地为你带上无名指的戒指。”
正大光明,谈何容易,只当做是陆寅年纪小,不懂事,想当然地想一出是一出。
小朋友正在兴头上,也不好兜头浇下一盆冷水。
刘真亦抿了一下唇,终止戒指这个话题,“你又在乱花钱,买这东西干嘛?”
“放心,没花我家里的钱,是上次全国大学生网球联赛的奖金,还有俱乐部打球攒的一些,上半年的奖学金……”
“七拼八凑的,你可别嫌弃啊。”
陆寅说着把那枚镶嵌红宝石的领针戴在刘真亦的衣领上,连接领口处的小巧金属装饰,令原本就有些清冷气质多了几分禁欲气息。
“刘教授,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