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寅愣了一下，“你不是把自己都给我了吗，我想要的就是你。”
刘真亦深吸一口气，“我不能和你手牵手在A 大校园里逛，不能公开我们的关系，哪怕是你体测成绩过了，进入国家队，也是不行。”
陆寅看向刘真亦的眼底隐隐泛红，像是要哭似的，“你不想要我了！”
“我没有不想要你，我只是觉得……”刘真亦抿了一下唇，“……做我的男朋友，可能会委屈到你。”
自从马尔代夫回来，一直都是陆寅以刘真亦的男朋友自居，从来都没有听过刘真亦的任何回应。
陆寅像是没听清似的，黑亮的眸子一脸不敢相信地看向刘真亦。
“你说什么，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你承认我是你男朋友了？”
刘真亦定定地看着陆寅，“是，只是……”
“没有只是，你认我是你男朋友就够了，我没觉得委屈。”
陆寅一把抱起刘真亦转了两圈，朗声大笑，黑亮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刘真亦脚尖离地，本能地环住陆寅的脖颈。
陆寅的反应，刘真亦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能公开关系，陆寅不是应该蔫头耷脑地失落？怎么反倒很开心的样子！
陆寅抱着刘真亦转圈转够了，放下刘真亦，不管额头，捧着刘真亦的脸，嘴巴，还是鼻子，“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
刘真亦摘下被陆寅不小心弄脏污的眼镜，抬眼对上陆寅兴奋的目光。
“你不是想手牵手在A 大校园里逛？想公开关系吗？”
陆寅接下刘真亦手里眼镜，扯起自己的卫衣衣摆仔细擦拭。
“也不是很想，我知道，你是大学教授时刻注意着影响，我又不是逼着你非要怎么样。”
擦好的眼镜递还给刘真亦，
“我怕你和别人跑了，你得先认下我啊，你得承认我这个男朋友啊，”陆寅低头踢掉落在马路牙上的小树枝，“你好歹得给我个名分吧，你不承认我是你男朋友，我去外地训练，你自己在这边，我不放心！”
刘真亦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他说不能陪陆寅在A大校园里逛，陆寅没有失落，反倒是很开心的样子。
刘真亦自嘲一笑，是他自己下意识把重点放在了后面那句话上，而陆寅的意思不过是想听他亲口承认他们的关系。
事实上从他们有了肉体上的关系之后，就已经算是男朋友了，只是刘真亦自己一直在刻意回避自己的感情而已。
是他自己在和自己较劲，拧巴地活着。
就像是眼镜店黄老板说得，让事情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可以轻松很多。
陆寅能接受现在的他，他也能容忍陆寅的年轻气盛，偶尔耍起来的小脾气。
人的一辈子最美好的时光，莫过于几年，还不如顺从本心，让自己活得潇洒一点。
万幸，此时他们都还年轻，一切还来得及，在彼此眼中还是最美好的样子。
刘真亦唇边释然一笑，瞥了一眼陆寅。
“走了，男朋友，回家！”
陆寅也不低头踢小树枝了，欢快的步伐追上刘真亦，“回家！”
两人十指自然地扣在一起，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夜空零星飘落几片雪花，落在肩头，化成一点水星，融进衣服的布料里。
刘真亦瞅了一眼陆寅身上只穿着一件夹克外套，“下雪了，你冷不冷？”
陆寅“大鸟依人”地往刘真亦肩头靠了靠，语气戏谑，“我冷，你抱我？”
刘真亦戳了一下陆寅的头，“你那么重，我抱不动！”
“那我抱你！”
“不用！”
“我想抱着你！”
“少贫，快走！”
姜院长到底还是记得陆寅这个儿子，或许是从王院长那里得到的消息，在体测成绩出来的第三天，把陆寅叫回家吃饭。
也不知道姜院长和陆寅说什么了，陆寅丧眉耷眼地回来了。
刘真亦给陆寅递给了一杯水，“怎么了？姜院长说你什么了。”
陆寅接过水杯，没喝水，直接放在面前矮几上。
“没有。”
确实是什么都没说，陆寅敲门回姜院长家，一句“过来了，你大妈给你做了东坡肉。”然后就没话了。
姜书言和姜院长的妻子，算是陆寅的大妈，两人有说有笑，姜院长坐在沙发里看新闻。
大妈做好饭会叫他吃饭，家里也有一双他的碗筷，也仅此而已，他在那个家好像永远都是不受欢迎的存在。
姜院长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样，在外人面前关心一下这个儿子的体测成绩。陆寅直来直去的性子，不会拐弯抹角，有的时候扮演不好儿子这个角色。
回到那个家里面，没有批评，没有夸奖，甚至没有任何叮嘱。
什么都没有，反倒是让人心里更难受。
陆寅一把搂住刘真亦的腰，垂下眼睫，感受怀中人的温度，像一只受伤的大型猛兽，寻找慰藉一般。
“让我抱一会儿。”
刘真亦站在陆寅面前，任由陆寅抱着他，顺毛一样，一下一下地抚摸陆寅后脑勺短硬发茬的头发。
学校考试周彻底结束，学生们准备放寒假回家，因为小张老师和大吉教练婚礼的缘故，有爱凑热闹的学生特意晚走几天。
成衣店给刘真亦打电话，通知两人去取西装礼服，刘真亦当时在参加一个合作企业年度会议没时间，让陆寅去取一下。
陆寅就像找不到路似的，愣是等到下午刘真亦回来，两个人一起去。
都进店了，两人还在为取不取衣服这事争论。
“我真的很忙，下午还要和吴主任他们去走访车间。”
“取一件衣服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
带花镜的老师傅听见两人争论，摆手劝解，“别吵了，吵得我头疼，人来了好，正好试试，不合适的地方，也方便改。”
这是一家百年老店，师傅手艺没得挑，这么说完全是自谦的说法。
陆寅一听得了理，侧目看向刘真亦，“你看，让你来对了吧！”
老师傅的年轻小徒弟，从里间拿出两人的西装礼服，“二位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