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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笙回想了一下,道:“是个小圆脸的,长的有几分机灵,性子也直,希望比缃贵人乖巧点。”

“娘娘英明,这回给缃贵人安排了厉害的新人,够她迷糊一阵子了。”

姜笙拿起棉连纸,琢磨翠竹画的过密,显不出空间美。

“昭嫔的家世是顶级的,缃贵人只有跟上攀附的份儿,不过昭嫔看着是个孤傲的。话虽如此,日子长了才知道都是什么样…….”

秋葵点头称是,想起什么说道:“娘娘,后日就是阖宫给您请安的时候,是把时间放在清早,还是午膳后?”

之前君烨为了让姜笙不早起,把阖宫请安的时间调到了午膳后。

姜笙道:“还是照旧午膳后,难道为了见新人,本宫要早起吗?那多辛苦?”

翌日,姜笙坐着凤辇去内务府,路过长街时,看到安揽月带着宫婢迎面走过来。

她依然戴着纱笠,看到凤辇竟没有停下问安,而是径直往前走。

姜笙朝秋葵使了个眼色,秋葵上去拦住她。

“安常在难道没有看到凤辇之上的皇后娘娘吗?”

安揽月故作大吃一惊,回头才说:“皇后娘娘恕罪,嫔妾带着斗笠视线不好,真的没有看到您。”

姜笙冷笑道:“是吗?安常在脸上的红疹可好了?需要太医瞧瞧吗?”

安揽月道:“启禀皇后娘娘,还未好。”

姜笙很想一把拉下她脸上的斗笠,透过纱看到一张极为完美的脸型,根本没有红疹,如此故弄玄虚,无非就是让君烨刮目相看。

“安常在这是去哪儿?刚进宫第二日就出来走动?”

安揽月镇定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嫔妾早就听闻皇宫古朴厚重,如今进了宫,好奇想多走走看看。”

姜笙道:“皇宫是个好地方,却最容不下装腔作势的人,你明白本宫的意思吗?”

安揽月未做回答,凤辇起了继续往内务府而去。

看着凤辇远去,消失在拐角处,安揽月忽然跪在地上,她带进来的丫鬟云畔,不解道:“主子,你这是做什么?地上多凉?”

安揽月表情淡然道:“长街上是皇宫里来往各处的必经之路。”

云畔马上明白过来,也陪着她跪下来。

半天之间,一个风言风语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先是在殿选时,皇后娘娘觉得安揽月太出挑,想把她刷掉,太后力保给她嫔位,但皇后硬生生将她降为常在。今日更是罚她跪在长街之上。

姜笙回到养心殿的时候,已经是天蒙蒙黑。

琳琅在殿外候着,看到她下凤辇,请安后,连忙说:“笙姐姐,谣言都传遍了,你听说没?”

姜笙拉着她边往殿内走,边问:“什么谣言?”

秋葵上前小声的嘀咕几嘴,姜笙黛眉轻挑,道:“好个安揽月,这么快就和本宫下战书了?”

琳琅骂道:“呸,她也配!绝对是个有心计的!”

姜笙不见君烨,不知他是否到西暖阁去看孩子了,问玉柳,“皇上回来了吗?”

“没有,皇上今日很忙,估摸着这会儿差不多要回来了。”

姜笙吩咐道:“秋葵,你马上去长街让安揽月回去!她若是不听......罢了,不必去了,她是打定主意想在那里碰皇上,你若是去了她势必会闹得更凶,恐怕撞墙都是有可能的!本宫这个恶后的罪名就传的更邪乎了。”

秋葵着急道:“娘娘,那也不能由着她乱来啊!奴婢找人把她绑回流云殿!”

“胡闹,那不成土匪了?”

姜笙看了眼窗外,玉柳问道:“娘娘,要不要上晚膳,您饿了吧?”

“等皇上来一起吃,本宫不饿。”

长街之上,一片黑暗,唯有几盏宫灯在深秋的夜风中摇曳。

君烨在南四所忙了一整日,身心疲惫,抚着太阳穴在龙辇上养神。

许公公看到前面跪着两个人,惊讶道:“哎呦,这是谁啊?”

君烨看过去,果然前面不远处跪着两个女人。

龙辇到了跟前,看到一个女人头上戴着纱笠,一个是宫婢,心想这是新进的哪个妃嫔?

许公公问道:“你们是哪个宫的?”

云畔恭敬道:“我们是流云殿的, 这是我们安主子。”

话音刚落,安揽月身体不支,昏倒在了地上。

“主子!你怎么了?”

君烨犀利的眸光注视着斗笠下面那张脸,威严问道:“发生了何事?为何大半夜跪在这里?”

云畔打着哭腔道:“今日主子碰到了凤辇,皇后娘娘责令主子不懂规矩,让在这里跪着,主子身子本就弱…….”

君烨听明白了,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安揽月,并未说让她们回去的话。

而是冷戾道:“起驾。”

龙辇往前走,只听到云畔高声喊叫:“主子,醒醒!别吓奴婢!您才刚进宫,就受到这种惩罚,身子骨怎么受得了?”

君烨在龙辇上未做声,圣心难测,许公公也不敢多说什么。

回到养心殿,进了后殿,见姜笙正靠在贵妃榻上发呆,手里拿着书卷掉在腿上。

君烨脱了大氅披风,金盆净手后过来问道:“皇后娘娘发什么呆呢?”

姜笙使劲瞅他,在猜测他刚才回来时是否在长街见到了安揽月,安揽月又和他说了什么?

君烨怎能不知她所想,坐在她旁边,搂在怀里抚摸发丝,等着她自己问。

可姜笙却没问这个问题,而是有气无力道:“皇上用过晚膳了吗?”

君烨天黑时在南四所用过膳食,道:“用过了。”

天色晚,他以为她也用过了,姜笙没胃口,也没再提。

君烨抚她头,安慰说:“笙儿没必要和她计较,你是皇后,想怎么罚妃嫔都应该,罚过了气也该消了,心情有没有好些?”

本就被安揽月算计心里堵的慌,一听君烨这样说,心里更添一层委屈,丹凤杏眼气呼呼瞪了他一眼。

起身扔下书往西暖阁而去,眼泪直往外飚,他自诩最了解她,为什么没搞清楚状况就冤枉她?

许公公欲言又止道:“皇上,安常在还晕在长街上,是否要让她回去?”

君烨在琢磨姜笙为何气恼,不耐烦道:“她惹了皇后,受罚是应当的,若是刚进宫就没规矩,日后也是个不安分的,皇后如何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