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之朝前拱手：“多谢前辈。”
“本君可没有帮什么忙。”白玹摆手，眼眸深邃，“本君的治愈之光对你真正的伤害无效，你是故意借光芒不让曦儿看到你究竟伤得多重，本君说得没错吧。”
陆珩之背影挺拔，气质卓然，仍然狡辩：“我伤得不重。”
“呵。”白玹轻嗤一声。
“别人看不出来，本君岂会看不出来？”
“灭世神罚的力量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你没死就不错了，若不重那道天雷就不配定名灭世神罚了。本君敢肯定，你现在体内糟糕至极，若不能找到恰当的治疗办法，你此生也别想修炼了。”
白玹说的话不重，但字字戳中陆珩之的实际情况。
“至少我无大碍。”
月光撒在陆珩之染了半边红的衣袍上，依旧无瑕俊逸。
无大碍？什么叫无大碍，没死就行吗！
白玹揉着脑袋，这未来女婿跟女儿恐怕是一个性子，执拗！
罢了罢了！不提也罢！
白玹摇头，垂眸看见陆珩之手旁邪恶的魔剑道：“永恒·破灭代表了祸患。”
认出陆珩之手中的魔剑后，白玹似乎理解月洛怎么算出的大凶了。
每一次永恒·破灭择主，对诸天万界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诸天的那些人认定拿着永恒·破灭必然堕魔，本君道觉得是他们道心不稳，早有魔性，魔剑契约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白玹又轻轻的笑着，笑声很随性，似乎这样能拉近两人的距离，使气氛更和谐一些。
“不过，永恒·破灭可不是个好东西，只会带来一堆灾害，你心里可有数？”
白玹的语气一声比一声低沉，似乎因为曦月的关系，他格外关照陆珩之。
永恒·破灭在剑身里听到有人被骂不是好东西，可不干了。
本尊可是永恒神器，诸天谁人不想抢本尊，你个妖怪居然说本尊不是好东西！你全家才都是坏东西！
白玹无所谓永恒·破灭被看低后的怒气，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永恒·破灭每一代契约主都极其短命。
嗯，是短命，不是因为契约永恒·破灭会有副作用，而是永恒·破灭容易引起纷争。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陆珩之将在抗议的永恒·破灭给压回去后淡淡道：“晚辈有把握能压制住它。”
白玹是曦月的师尊，青洲最亲的亲人，他并不过多隐瞒，如实回答。
从白玹能认出永恒·破灭来看，陆珩之也知道此人绝对不是青洲简单的一个神临境。
两人随意谈心，白玹虽然不把陆珩之当晚辈看待，但一言一语中还是多了一丝客套，说不明的客套。
“陆公子……”白玹突然喊道，“我还想问你筑基的是何道？”
今日的陆珩之和上次他见到的有很大差别，白玹心底隐隐有了猜测。
“无情道。”陆珩之坦诚答道。
“无情道五境九重，你处于哪个阶段？”
无情道修有五境九重，五境分别为：小成，淡情，少心，无我，大成。
“淡清第九重。”
“难怪。”白玹嘀咕，能在淡情境的时候还能顾忌这么多对曦月的情意，这是得有多少曾经深厚的记忆。
“无情道一旦开启，如覆水难收，不可扭转，最终彻底没有七情六欲。本来，你是无情道修，我作为曦儿的师尊是绝对不同意她跟你在一起的。但我知道曦儿这人看似随性大大咧咧，一旦认定了谁，此生都不会改变，我若阻止你们两个在一起，不是为了她的幸福，而是剥夺了她的快乐。”
白玹吹着夜色的风，无法摘下的面具诉说了他太多过往的心事，经历过很多风霜，身上有许多故事，已经看透很多事情。
陆珩之道：“无情道的最终目的不是断情绝心，我永远也不会对曦月无情。”
听到这话，白玹挑了挑眉梢。
如果他没记错，诸天万界，无情道修只有一人修炼到了大成，他也听说过那位无情道主，是断情绝心的。可陆珩之说，无情道的最终目的不是断情。
“本君不知道无情道修最终究竟有没有情感，但本君相信你有。毕竟，你散了一生的修为给曦儿修天魄吧。”白玹道。
不愧是因果界的大佬，从曦月疯魔症的因果之丝已经追到陆珩之身上来了。
陆珩之眸子微敛。
白玹接着道：“而且还是两次。西金遇见你那一次，本君便观察过你的修为，你并非是第一次到达地赤境，以前至少有真神修为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珩之瞒不了白玹。
“前辈慧眼，晚辈当年不过三步渡化。”陆珩之道。
“渡化……真神第九境，如此年轻能达到渡化修为，可以称为旷古奇才了。”白玹不吝赞扬。
“但本君从未听说过诸天有谁能在这个年纪能达到此等修为，忽然有些好奇你的身份了。”
惊才绝艳的翩翩少年，白玹脑海总是出现那袭银光白衣。
“当然，你也不必告诉我，本君只是单纯好奇，对你的身世并不在意。”
“哦，对了，你今生从人灵境重头再来的，是因为曦儿幼时吃掉那朵红莲便凝聚了你曾经的全部修为吧？”
陆珩之神情微微变动，想说什么被白玹打断。
“不要不承认，没有天魄的人是无法聚灵的，没有你那真神九境的修为填补不了曦儿识海的漏洞。”
因果道修真的是通晓天下事，陆珩之再次见识到了因果道大佬查户口的能力。
“当然，本君也不在乎你为什么愿意这么做，只需要知道你待曦儿是真心的便够了。”
白玹说完后，转身离去，空阔的山岚之上留下一地圣光。
剩下陆珩之一人了。
陆珩之静静的站在原地，一袭素衫映着晚风，像一潭清霜笼罩其身，腰间玉佩华光流转，道不清的幽澈。
他在思考很多事情，直到后面一个声音打破他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