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
陈长生身形一震，抬头看去。
正好看到一道血袍身影蓦然飞出，冲天而起，杀向远方。
“贱妇，你欺人太甚！！！”
杀机凛然的沙哑声音，远远传开，视线尽头陡然亮起各色光芒和隆隆巨响。
魏刚面色剧变：“不好，师尊发火，冲杀出去了。”
“刚刚那是师尊么？果然强横无比。”
陈长生看着远处那威能无穷的波动，不由双眼闪亮。
魏刚却是脸色难看无比：“你懂什么？这个敌人实力比之师尊也不遑多让，每个月都会挑衅一次，师尊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事后遭殃的，都是我们这些弟子。”
“师兄此话何意？”
陈长生有些不明所以。
魏刚却是没有理会他的不解，而是脸色一冷，直接翻起一掌，击在自己胸膛。
噗！
随着一口鲜血喷出，他的脸色更显苍白。
“师兄，你这是...？”
陈长生大惊失色。
魏刚望了一眼远处交战之地，一拍腰间的储物袋，一把锋利的小刀出现在掌中。
他跃下田坎，来到一处药田，用小刀将手腕割开一道伤口，让鲜血往下滴落。
为了让血液流得更快、更多，他甚至连续在手腕上拉了三道口子。
陈长生脸色惊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紧跟在魏刚身边，看着对方怪异举动，心脏砰砰直跳。
这家伙不但对别人心狠手辣，对自己也是如此果决，果然不是一个好人。
“师兄，你疯了么？这么下去你会死的。”
看着魏刚血流如注的手腕，陈长生不由开口道。
“哼，你懂什么？你往四周看看，其他人都在干什么?”
随着血液的流失，魏刚脸色更加苍白，但他的眼神之中，依然透着一抹惊恐之色。
陈长生扭头往四周的药田看去，这才发现，所有的灰衣弟子，都半跌在田坎里。
刺鼻的血腥味朝四周扩散开来。
只看了几秒，他就发现，这些人都在自残。
有用刀割手腕的，有弯腰吐血的，有些狠辣的，甚至连续对着自己的大腿猛扎数刀。
鲜血飙射而起，洒在药田之中，但这些人哼都没有哼一声，只是时不时望向天边的战场，神色惊恐。
陈长生的心底，涌现一股不安。
他不知道这些人都怎么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魏师兄，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何大家都在自残？”
终于，他收回目光，忍不住开口。
魏刚脸色极为难看：“师尊每月都会受到这人的挑衅，但双方实力相差无几，各有胜负，每当师尊受伤，他就会从我们这些弟子中，随意选择几人，带到山顶，照顾他的起居。”
闻言，陈长生眼中的疑惑更甚：“那不是更好，这样常伴师尊左右，不是可以更容易得到他的指点，对于修行更加有益。”
“起初，大家也是如此想法，每次师尊受伤，大家都会主动向师兄请示，希望能上山顶，常伴师尊左右。”
魏刚脸色复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师尊受伤的次数增多，越来越多的弟子上山，大家开始发现了一些不对之处。”
“什么？”陈长生心里一颤。
“那些上山的弟子，再也没有露过面。”
随着血液的流失，魏刚的脸上变得毫无血色，他的气息都变得微弱了不少：“这座道场是师尊的私家之地，山顶之上，有阵法笼罩，未经允许，我们这些普通弟子是不能踏足的，但有时候，还是有些需要跑腿的事情，落到我们头上。”
魏刚望了一眼远处越发猛烈的战斗，眼中显现莫名的意味：“有人曾上过山顶，发现山巅之上，只有一座洞府，面积并不是特别大，而那里，只有师尊一人。”
“那那些上山的弟子呢？他们都去了哪里？”
陈长生不由开口。
魏刚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他们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
“会不会师尊将他们从其他地方送下了山？”
陈长生双目一颤，心中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虽然说有这种可能，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消失，慢慢的，大家都开始警惕了起来，不再想着争取上山的机会。”
魏刚摇了摇头，接着道：“但师尊的这名敌人依然每月来挑衅，师尊依然会受伤，还是需要有弟子上山，慢慢的，就没有人主动请缨了，于是，师尊开始强行挑选。”
“强行挑选？”
陈长生身子微微颤抖。
魏刚点头：“没错，强行挑选。”
“那这跟大家自残有什么关系？”
陈长生想了想，问出了关键。
“大家经过长时间的摸索，发现了一个规律。”
“什么规律？”
“不管是以前主动上山的弟子，还是后来强行征召的弟子，都是气血极为充沛之人，在我们这些人中，他们的肉身都相对而言，要强横一些。”
顿了顿，魏刚往四周看了一眼，接着压低声音道：：“就像吃肉，你肯定也会挑选那些肥瘦相间，肉质口感都比较好的肉来下嘴吧？”
陈长生头皮一阵发麻，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直透脑门心。
“师兄的意思是... 那些上山的弟子，都被师尊他老人家...给吃了？”
魏刚想了想，摇了摇头：“是被蒸了、煮了、或者活吞了，我们都不清楚，也许他们就像你说的，被师尊从其他的地方送下山了也说不定呢，但我们这些人中，没有人会去赌这个，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被师尊选中。”
“师兄，你的刀借我用用！”
陈长生全身颤抖，想起那天在他眼前爆成血雾的少年，心底的寒气越发凝重。
血河门，果然无法无天，没有一个好人。
师尊收弟子，居然是为了吃？
魏刚脸色苍白，斜靠在田坎上，打量了陈长生一眼，摇头道：“你在炼气一层，不在师尊挑选的范围之内，他只需要炼气三层以上，气血充沛的弟子。”
陈长生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炼气三层，还有一段距离呢。
紧接着，魏刚忽然又阴森森地补充了一句：“像你这种，类似乎于刚抓回家的小鸡仔，还得养一养，等长大一些，营养才更加丰富。”
陈长生刚刚放松的身体，刹时间又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