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个浑身披着兽皮的中年人,风尘仆仆从山林之间赶了过来。
“哦,小兄弟你醒了?”
中年人看到秦时已经站了起来,不由得愣神问了一句。
在他看来,这小子,受的伤不轻啊,特别是脑袋上磕的大洞,当时看见的时候,那场面,他是心有余悸。
“嗯,还未请教救命恩人的姓名?”
秦时微微颔首,对着来人诚恳地问了一句。
“嗨,山野之人,哪有什么名字,我姓刘,人家都叫我刘户,这我儿子你见过啦,刘毛子。”
“爹!你又打了什么好东西?”
阿毛显得有些兴奋,吵着要把自己爹肩上的畜牲,赶快抢着拿下来。
刘户嘿嘿一笑,一弯身,一只不大的被剥皮拆骨的小狼崽子,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小兄弟,可有何打算?”
刘户一边解着装备,一边抬头问道。
秦时微微皱眉,说实话,他也不确定,现在该怎么办。
大齐远在万里之遥,自己现在犹如一个凡人,这如何能回去玄灵宗。
而且现在那边肯定乱了套了,有人刻意在狙击八大门派和皇家的人,最重要的是这雨妃萱,到底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自己根本就是一头雾水。
水太深了,他反而不着急回去。
不如就在这山野之上,慢慢修养身息。
想到此处,他便面露愁容地答道:
“不瞒大哥,我撞了脑袋,连着记忆都有些模糊了,不知姓名,也不知从哪来,又要往哪去,属实有些不知所措。”
此话一出,父子俩立刻露出了一副可怜的神情。
刘户长叹一声:
“唉,你也是个苦命之人,不如就留在此地,咱们还能靠山吃山,你现在这副样子,要是去了山下……”
“指不定能不能活哦!”
这话说得奇怪,引得秦时心里好奇,于是他反问了一句:
“刘大哥此话何解?山下如此不安定吗?”
未等刘户说话,一旁正在处理狼崽的阿毛,仿佛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赶忙说道:
“是哩,我看见有人把丫头,小五他们抓走了……说是……说是给什么仙人练功!”
“小毛子!闭上你的嘴!干活都堵不住你那张嘴!”
刘户大惊,立刻制止了阿毛的说话。秦时心里一咯噔,看来这乌国,也不太平。
在他印象里,这地方,一直都是苦寒之地,甚至都只是一些部落的形式,文明程度远低于中州。
但是民风彪悍,强者也很多。
他记得,当初有个最接近他的臻化境,就是乌国人。
于是,秦时也没多问,大不了这段时间,不下山,也就不会惹来麻烦。
如此,他便在这山林小村间安安稳稳地待了数周。
这是一个环山的不大的部落,他估摸着也就上百来号人。
正如刘户所说,他们祖祖辈辈在这地方,靠山吃山,主要这地方土地实在是贫瘠,只能捕捉山林野货来补充生活。
只是最近,越来越难了。
部落里的人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山里的猎物如今越来越少,河水干枯,那些个鱼失去了河水,全都翻着肚皮死在河床上。
山林野货也变得稀少许多,女人们要跑得更远的地方,才能采摘一些可以食用的菌菇果子。
整个部落,由一个神秘的巫祝领导着,秦时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组织架构。
只是这人身上没灵力,他是知道的,于是他全当此人只是一个凡人的权利者。
众人对他的态度,也由敌意转变成了接受,无他,主要是多了一个难得的劳动力。
虽然秦时如今的修为,被搅和地难以修复,但是他的体质,还是比一般人强太多了。
而且他的种地知识,可比这群人,强多了,毕竟自己一直在种药田,怎么最大化利用土地,他还是懂的。
因此无论是上山打野,还是改善土地,秦时都是一把好手。
也因此让这个时不时吃不饱饭的部落,逐渐变得平稳的许多。
“司大哥!”
阿毛捧着一些野山菌,兴奋地朝着秦时赶来。
“是司徒大哥……”
秦时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对于阿毛来说,这几个字还是太难了。
“司……徒大哥!你看我又挖了这些吃的。”
秦时只瞥了一眼,然后开口说道:
“扔了吧……都不能吃,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些有着花斑点点的菌子,剧毒的。”
听完这话,阿毛有些垂头丧气,他确实好不容易挖到这些。
“没事,下次注意就好……”
秦时摸了摸他的头,便又开始挥舞起锄头。
说实话他有些震惊这里人的知识储备之少,虽然这里土地贫瘠,但是靠技术总能扭转一些。
而部落里的人,只是均衡的撒播,一处地,也不知道养,生长环境浪费了不说,土地营养年年下滑。
到最后完全不能用了,他们就另换一处……长年累月,导致土地越来越贫瘠。
秦时甚至觉得,这帮人,生活在原始社会……
叮铃,叮铃,叮铃。
一阵清脆的响铃声传来,打断了二人的交流。
“咦?有人上山了?”
阿毛率先一步向前,回头说了一句。
秦时心里好奇,他来这好几周,确实还没见过有其他人过来,便也快步跟了上去。
很快,众人便聚集在山头的一处平整的大石块前,这里是进入部落的唯一通道。
而石块后方,两道堆砌的土楼,大约两三层高,上面有几人手持弓箭,守在上方。
这便是部落的全部军事力量。
一百来号人,男人们排在前方,女人孩子老人,被护在后方,领头一人,穿着白色兽皮衣,头顶白色羽毛编织的头冠,便是这部落的巫祝。
秦时默默地站在人前,他现在也算是部落有生力量的一份子,可以看得出来,所有人,都很紧张。
山林中,烟雾弥漫,一道缓慢的人影,由远及近地逐渐变得清晰。
很快,这人影便显出了真身!
一个赤脚白发的老人,带着一个比他人还高的手杖,一道黄色的披风加身,面色红润,脚步沉稳,向着众人慢慢走来。
秦时眼睛微眯,他看到来人的右胳膊处,正绑着一条黄色的丝带,随着寒风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