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哥!”
“咳咳、呕……啊!阿拉……”
阿拉两只眼睛发直,直直地盯着人,橙毛吓得呛了一大口水。
不过也才叫出阿拉的名字,下一秒阿拉不知怎么就挣脱了绑在身后的绳子,把她当垫脚石往水里摁。
阿拉也不管来人是谁,好不容易醒过来,发现自己差点被水呛死,怎么可能放过逃生的机会,他胡乱地扒拉同在水里的人,手脚并用地要踩着她的身体往上爬,呛水的嘴也得以骂出了声:“婊子贱人他妈的居然敢要淹死老子!”
“唔!呵哈!”
橙毛被拖进水里被阿拉又扯又踩,她的头几次埋进水里怎么也起不来,恶臭的水不断地灌进她的嘴里。
然而比起接下来要呛水的可怕,阿拉不分来人就踩着她的身体要往上爬更可怕!
她在水池里奋力挣扎,又是划水又是想要躲开阿拉的踢踩,还想要尽自己的力量去救阿拉。
好不容易头冒出水面,也一时拉住了阿拉,她脖子以下还淹在水里,就迫不及待地喊道:“阿拉哥是我啊!我在救你啊别动了我们快要淹死了!”
“是你?”
阿拉依靠脚踩在橙毛的身上头也能完全露出水面了,他听见了同样冒出水面的声音,他也看见了是橙毛:“你他妈怎么会在这里?救我?好,先救我!”
橙毛没有拨开阿拉还踩在自己肚子上的脚,听见阿拉这么说知道他是认出自己了,也听到了她要救他的举动,接下来就是要相互配合上去,不要淹死在池子里了。
“呃!”
“????”
根本还没等橙毛做什么,阿拉在水里的脚一蹬蹬在她的肚子上,借着踩着她肚子的劲又一脚踏上她的肩,彻底把她踩进水里,完全把她当个踏脚石一样,顺利游到水池边,贴在了池壁上。
橙毛怎么也不会料到,怎么也没想到,等到醒悟过来,人已经沉到了池底。
肮脏的池水以迅雷之势钻进她的鼻腔里,堵住了她呼喊的出口,也模糊了她的双眼。
怎么会……阿拉哥怎么会……
他们不是朋友吗……
“死贱人!是你把老子扔进水里的?”
阿拉趴在池壁上,对上面的庄羽霏大喊。
庄羽霏站在水池边,一只手背在身后,对阿拉笑。
这是不否认了!
阿拉趴在池壁上继续骂:“贱人!你敢这么对我,你等我上去我一定要把你淹死在这池子里!昨晚没把你淹死算你命大,看老子上去不把你弄死!”
庄羽霏月光下的脸还是那么清冷,她说:“是吗。”
阿拉抬着下巴还要继续骂,庄羽霏手上已经拿着两根缎带了。
缎带只在手上一卷再一收,阿拉的脖子就被勒紧了。
“呃……贱人!”
阿拉挂在水池边,被勒得岔了气,这种窒息的感觉不比呛水要好,甚至更难受,因为庄羽霏真的不像来假的。
哪怕她的脸上在笑,可那是冷笑!是尽在掌握之中的笑!
“贱……人……”
阿拉双手拼命地扒着水池,脚尖踩到池壁里的一小块凸起的地方,争取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庄羽霏蹲下了,一只手拿着缎带,另一只手夹着没点的烟,不急着把阿拉踩回水里,而是说:“是你自己来到这个工地,不小心头撞在石头上,撞伤后脑勺后,晕过去掉进了水里。如果有人问,你知道该怎么说。”
绳子没有再勒紧了,阿拉就继续骂:“贱人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说我难道就会听你的?你们把我砸晕带到这个地方还想要淹死我,现在居然还想让我听你的话自认倒霉?我告诉你我上去后立马就他妈的报警!”
庄羽霏假假地叹了气,说:“那就没办法了。”
“不过,在你报警之前,我会先报警说你诱拐女同学不成,要恶意杀人。”
庄羽霏说:“毕竟你的年纪不像我是未成年,你是成年人,诱拐女同学算一条罪,恶意杀人又是另外一条罪,两条罪加在一起,你看看能关多少年。”
还他妈的要倒打一耙?
阿拉气到破口大骂:“你个疯女人贱女人!明明是你们把老子打晕扔在水里的,还敢说我诱拐,诱拐什么??你说啊!”
庄羽霏夹烟的手动了动,说:“他问你呢。”
阿拉猛地向后看。
橙毛不知什么时候从池底爬起来了,她靠在另一侧池壁,低着头,湿乱的头发挂在半张脸上,像极了淹死了要上来索命的女鬼。
阿拉向后退了一步。
但再退也是池壁了,退不到哪里去,他只好喊说:“你、你在干什么?还不快过来跟我一起爬上去把这贱人拖下来!”
可是橙毛低着头,不发一语。
庄羽霏站在池边,也不急,对水池里的两人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给了你选择的机会,你明明可以像朱水仙一样夹起尾巴做人,却偏偏选择了为你的那些所谓的‘友情’对我继续出手。”
庄羽霏说完,阿拉茫然地看向橙毛。
橙毛还低着头,但头发下的眼睛亮了。
张留美出事后,她依然对庄羽霏继续动手,这是她做错的第一个选择。
而现在,庄羽霏和阿拉说的那些话,是给她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从刚才的缎带开始,再到让她跳进水池里救阿拉,都不过是警告。
警告她做出选择后要面临的后果。
而那个后果,只有后悔可言。
缎带不管怎么选都是错的,选哪根都会后悔。
要不要跳进水池里救人,不跳会后悔,现在跳了……也会后悔。
只要跟庄羽霏对着干,得到的后果只有后悔。
那么现在,橙毛到底要继续为了“友情”、“义气”和庄羽霏对干到底,还是顺着庄羽霏的话一起威胁阿拉?
凉风吹过,橙毛抬起了头。
她对面前的阿拉说:“阿拉哥,你为什么不承认她说的,是你把我拐到工地来,我不从,你还试图要杀死我。”
阿拉不明白她突然发什么疯,连她一起骂了:“你他妈的要和那贱人站一起诬陷我?你他妈的是谁的朋友帮她说话?她在报复我们你看不出来吗!”
橙毛撩起遮住半边脸的湿发,说:“阿拉哥,我跟你虽然是朋友,但向来没什么矛盾,你把我诱拐到这里,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嘛。要是你报警,我也会如实说出今晚你对我做的这些事。”
阿拉难以置信,骂道:“他妈的怎么你了?她在报复我们,我们还不能寻求警察的帮助吗?你跟那个贱女人一样疯了吧你!?”
橙毛却不再说话,慢慢划向另一边,离阿拉远远的。
阿拉看着唯一一个了解事情的真相,和他还是朋友的人,居然明知道庄羽霏在报复他们,还倒戈站在了庄羽霏身边!
他根本不能理解,仰着头就要把这两个女人一起骂了。
还没骂出口,庄羽霏已经一脚踢下来,把他踢回水池里。
她说:“既然今晚是你自己掉下的水池,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看看水池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你这么心驰神往,这么喜欢把人扔进水里。”
不等阿拉扑腾,庄羽霏拿着缎带又把人勒上来。
勒上来,阿拉张嘴都来不及又被扔回水池里。
在水池里淹了十几秒,又被勒上来。
勒上来后让他感受到窒息的感觉后,又扔回水里感受溺水的滋味。
反反复复,直到阿拉再也骂不出去一句话。
何止是骂不出一句话,他整个人都神志不清了,两眼瞪得发直,舌头都收不回嘴里,挂在嘴边一直往外流口水。
庄羽霏拿着缎带,站在水池边,对挂在池壁上神志不清的人说:“怎么样,看出水池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了吗。”
阿拉两眼瞪直,给不出反应。
庄羽霏也不急,手再一松,人就大半个身子再次淹进水池里,只剩下个头还露在水面上。
这回,阿拉终于有反应了。
“我……自己掉下来的。”
“当然是你自己掉下去的。”
庄羽霏把那两根缎带缠在池边的一根铁架上,拍了拍手说:“我这个人平时没什么太大的爱好,就是喜欢听人说话。”
“万一有一天,我在哪里听到了有人说出了关于今天任何相关的事。那么两位,都做好心理准备吧。”
“那时候,我一定会真的杀了你们。”
阿拉和橙毛两人走了,拖着一身的伤痕和一地的水渍。
看着他们真的走出工地后,庄羽霏的烟放进了嘴里。
“做出选择后,后续心灵上备受的煎熬才是最痛苦的,荘小姐的手段确实厉害。”
一只手从庄羽霏身边伸出,替她点燃了那支烟。
庄羽霏配合着点上烟后,说:“你没必要在路上绊住李娇洁的爸爸拖延时间,更没必要把阿拉绑来,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张先生。”
张鹤秋笑笑,也给自己点了根烟,说:“那样不是更快吗。”
庄羽霏夹着烟吸了一口,吐出烟气后说:“阿拉的后脑勺砸得不怎么样。”
张鹤秋也吐出一口烟气,笑笑说:“第一次绑架人,不知道该砸哪里好,我看电视里都是砸的后脑勺。”
“第一次?”
庄羽霏又吐出一口烟气,和张鹤秋两人一齐看向工地废弃房屋里的副校长。
“那是第一次的话,这位是第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