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案了?”
荘雨菲从尹驭身上起来,说:“这么快?”
两人进了屋,坐在沙发上,尹驭把找到的照片给了她说:“是的。警察那边排除他杀的嫌疑后,再加上家属并没有要求解剖尸体,所以案子很快就结了。”
尹驭出去一天就是去办这些事了。
荘雨菲拿起尹驭给她的资料和照片看了起来。
照片都是这几天兰鸟附近区域的监控画面,就连那天她和尹驭进出兰鸟的照片都有。
可是这么多照片,没找出一张特别的,赵大龙出事前一个小时带回一捆绳子的照片也有,就是没有关键的。
荘雨菲拿着这些照片问尹驭说:“没有他们的照片?”
蹊跷就在这里。
尹驭说:“我们昨晚的确在兰鸟看见了胡虹上帽子上的那根羽毛,还有另外一个人出现过留下的东西,可是我并没有查到他们进出过兰鸟的记录。”
就算再往前翻找,附近的监控也没有拍到过胡虹上他们进出过兰鸟的身影。
荘雨菲想了想,说:“也许是进入了监控盲区,兰鸟那么旧,很多地方都没装监控,没拍到也正常。不过,你查到他们的动机了吗?”
尹驭说:“没有。”
胡家的人没那么好查,特别是在对方还有防范的时候。
荘雨菲拿着照片,想起她和尹驭被拍的那天,说:“可是我们那天被胡虹上拍到了吧,说明那天她至少在兰鸟外的商场出现过,不至于一张照片也没有。”
尹驭拿出她手上的一张照片说:“就只有她跟着胡源上的车经过的照片,没有别的了。”
荘雨菲再翻了翻,确实没找到有用的照片,或者更有用的消息,看来是对方早有防备。
可是胡虹上他们能跟兰鸟牵扯上什么关系?
“还有一件事庄小姐。”
荘雨菲还拿着照片看向尹驭:“嗯?什么事?”
尹驭告诉她:“关于赵大龙的案子,除了他在网络上赌输的那些钱在境外难以追回外,警方已经把线下的那两个抓了,他们吐出了部分的钱。”
荘雨菲奇怪:“这些钱警察不是说不能要回来了吗?”
尹驭说:“被抓的那两个主动吐出的。”
荘雨菲问:“一共多少?”
尹驭答:“四十万。”
荘雨菲说:“四十万?”
“嗯,四十万。”
荘雨菲听到数额低头沉思起来。
尹驭看着她,看着她在思考,还是问她:“庄小姐打算把这些钱追回来吗?”
荘雨菲低着头还是在想什么,摇摇头说:“不用了,人没了,家里的那两张嘴巴还要养,就让那母女俩拿着吧。她们那样的条件,很难再找到更好的糊口工作。”
她抬起头,对尹驭一笑说:“再说了,赵大龙死了,也许她们可以拿着这笔钱过得更好呢。”
笑完她又低下头去想事情。
尹驭看了她好一会。
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荘雨菲想着那两个诱惑赵大龙的赌徒问尹驭:“那两个赌徒会被关多久?”
尹驭说:“不过关个几天,毕竟钱已经还回来了,家属也不想要追究责任,所以最多关个几天就会放出来。”
荘雨菲的手蹭起了下巴,说:“我知道了。”
可是眼下要想的不是这件事。
尹驭说:“结案后,工程队的人还会正常进场,不过发生了这种事,工程队的人多少有些忌讳,所以他们希望我们可以请人来看看,看过之后再继续动工。”
荘雨菲有些没听出来:“看什么?”
尹驭知道她不知道这些,所以也不绕弯,说:“请这方面的风水大师来看看,做场法事,就当是超度死者,也求心安、平安。”
荘雨菲理解了,手在下巴上蹭蹭说:“哦……应该的,就按他们的意思来吧。”
事实上尹驭早已安排准备好了这些,他只是想知道荘雨菲会不会去,他试探地问她:“那、庄小姐想要去看看吗?”
“法事吗?”荘雨菲说,“去吧,要是想求心安,我在场的话,那些工人可能会更放心。”
尹驭看了看她,说:“好。不过庄小姐想什么时候去呢?您定下时间,我去安排。”
荘雨菲的手从下巴处拿下说:“等我明天给了胡家人回复以后就去吧。”
“好。”
正事说得差不多了,尹驭注意到了荘雨菲脏兮兮的这一身,还有她身上乱七八糟的味道,他担忧地看她:“胡家的人为难您了?”
一说这个,荘雨菲立即就松懈下来说:“别提了,我今天累死了,尹驭你不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有些委屈地对他伸出自己的胳膊肘让他看看自己说:“你看看我的手臂,是不是红了。”
尹驭更担忧了,手刚要伸过去看看,门铃响了。
他们齐齐看向了大门的方向。
大晚上的,还能有人上门。
荘雨菲以为是胡安珩或者胡家别的人,尹驭刚要站起来,她拉住了他说:“也许是胡安珩,或者胡家的人,还是算了,我今天已经看够他们了,还是明天再说吧。”
门铃响了一声以后,再没响第二声。
尹驭已经感觉到了丝丝不安,他轻轻拿下荘雨菲的手说:“没关系的,我去看看。”
荘雨菲记得提醒他说:“要是胡家人通通不见,别让他们进来。”
尹驭却不答,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大门。
走了没两步,又快速折返回来,捧着荘雨菲的侧脸,贴在她眼前说:“不管接下来您看到的是谁,不要害怕,千万不要害怕。”
说完决然地走向大门。
荘雨菲本来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可是被尹驭这突如其来的情绪一影响,心里也莫名紧张起来,眼睛紧紧跟着尹驭的背影。
很快,尹驭打开了大门。
门开了,先进来了一个臂弯里夹着一块平板,穿着一身利落西装,面部表情宛如机器人的人走进来,为后面的人彻底打开大门。
打开门后,这个像是机器人一样的人,就和尹驭一人站在一边恭请后面的人进门。
庄研霏脚踩了一双羊皮革细高跟,身上穿了一件丝质白衬衫,白衬衫的下摆虚虚地扎在半身长裙里,身上还挂了件外套。
戴了金丝眼镜的脸上只化半妆,还有些许素净未退散。
那张素净又犀利的脸未看别人,先往屋里扫了一眼装潢,才冷眼道:“还是一样的俗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