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讲台上的庄羽霏气势非凡,哪怕她只是这么简单地站着。
在讲台下的人群没一个敢轻举妄动,连多余的呼吸也没有,齐刷刷地都站在原地,像是等待庄羽霏的审判。
没有人知道短短的时间里,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是从庄羽霏手起笔落,用最简易的圆规利落凶狠地解决掉刘辉辉开始,还是她现在哪怕只是泰然地站在讲台上,目光如剑开始。
她仿佛一个拿着镰刀的死神,只要她稍微一抬手,轻轻点出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下一秒就会灰飞烟灭。
有人吞咽了口水,有人眼神在到处扫射,期盼那几个动手的主动站出来。
可是谁又敢说没自己的份呢。
显然庄羽霏也知道这一点。
她从口袋里摸出青毛给的那包烟,抽出一支,扣了两下打火机,只听见“吧嗒”两声,尼古丁的气味快速在教室蔓延开。
她就当着他们的面,点燃了一支烟。
“既然没人承认,那就告诉我,谁先动的手?”
庄羽霏淡然地吞云吐雾,那支烟夹在的食指和中指间,显得那么驾轻就熟,好像她天生就是这么一个人,放荡不羁,狂妄不已。
在她说完后,人群有那么一刻骚动,但都是看向了戴生。
戴生现在是唯一一个大人,还是老师,理应由他来解决这件事。
戴生感觉到了周围的目光,他对于庄羽霏突然抽起烟的事情也是震惊不已。
他一时都忘了应该先照顾底下的刘辉辉先打个急救电话,还是应该走过去制止庄羽霏这种违反学校规章制度的行为。
在他即将下一步的动作前,讲台上率开口了。
庄羽霏掸了掸手上的烟,不耐烦地吐出口中的烟气,冷冷地瞥一眼讲台下的人群:“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这眼神显然是在说如果没有人站出来主动认错,那她就要共沉沦了。
至于共沉沦的下场,在场的,一定都能从她的眼神看得出来。
所以圆规的主人被恐惧压得喘不气的常子金,在人群的后头悄悄挪动了脚步。
可是他还没开口,戴圆框眼镜的刘转突然举起手:“我知道!”
人群“唰”一下全都不可思议地看向了他。
刘转额头上冒出了汗,可手还是举得直直的,喊道:“我知道是谁!”
“很好。”庄羽霏轻轻吐出嘴里的烟,她缓缓抬起的自己的指尖,指着刘转用一种超越她这个年纪的口吻说,“好孩子,告诉我是谁?”
明明都是一样的年纪,一样的青春样貌,可是庄羽霏抬起指尖时,所有人都觉得那是一个超乎他们所有年龄、心智的人才会有的语气。
很强烈的违和感,很强烈的撕裂感。
更多的感受是,那是只有在上位者才有的压迫感、蔑视感。
在这一秒,没有人当她是荘雨菲。
刘转掐着自己的大腿根,笔直的手弯曲下来,迅速指向教室最后头的常子金。
常子金被指的呼吸瞬间停了,脸上的血色几乎在庄羽霏的眼神飘过来的那一秒全部消失。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上下两片唇半天贴不到一起。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阻止自己虚软的双腿:“我、我……”
“是李九!”
刘转喊道。
刘转一喊完,常子金整个人都僵了,但同时也在内心的最深处松了口气,他跟着周围的惊呼声缓缓转过身看向他的后背。
他的后背站的可不就是李九。
被当众点出名字,还是被出卖的,李九后槽牙都咬紧了。
他站在常子金身后,只要稍微一抬眼就能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他身上。
不止齐聚在他身上,那些目光像是打在他身上的。
就像把他打在一个聚光灯下。
他此刻就是最瞩目的存在。
只是这种瞩目是建立在庄羽霏的压迫下的。
明明所有人都做了,现在倒像把他当替死鬼献祭出去给庄羽霏。
他咬着牙,不服气地站直了身体,他倒要看看庄羽霏真的能把他怎么样,还能杀了他吗!更何况还有老戴在!
庄羽霏隔着飘在空中的白烟看见了他不服气的表情,她又吸了口烟,慢慢地吸完她才抬起脚步。
庄羽霏一走下讲台,挡在她面前的人都自动且迅速地让开了。
不知道是躲的还是刻意让的,所有的人都默契地给庄羽霏让开了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
庄羽霏叼着烟,眼睛看也没看路面一眼,径直地走向李九。
嗒嗒嗒——
她越走向李九,教室里就越安静。
安静得就连刘辉辉的叫唤声也没了。
所有人的心跳都在跟随庄羽霏的脚步,一踩一跳。
庄羽霏所走过之处都留下了她的烟味,就像她无形之中的气场,扼住每个人的喉咙,无人敢吱声。
庄羽霏叼着那根烟,不疾不徐地走到李九面前。
刚一靠近,李九很明显地瑟缩了下。
她冷笑一声将嘴里的烟气吐在一旁的常子金的的脸上,常子金吓得瞬间跌坐在凳子上。
“是你把垃圾倒在我的桌椅上的吗?”
庄羽霏吞吐嘴里的烟,语气平平地问。
李九面前的庄羽霏还没他高,甚至还不到他的肩头。
被这个比自己矮还肥胖油腻的女人威胁,哪怕她前一刻做的事那么狠戾,他不认为他要害怕她!
于是还是那副油腔滑调地回答:“是爷做的没错!那又怎么样?爷那么做是看得起你,就凭你,给爷跪舔都不够!死胖子!”
“啊…又是这样啊……”
庄羽霏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也逐渐变冷了。
她手夹着烟,仰头再次深吸一口,随后将烟丢在地上,用鞋踩灭烟头。
烟头被踩灭的那一瞬,她把嘴里的烟全部吐到李九的脸上。
在他看不见东西的那一秒,掐着他的脖子急速往后撞。
亏得他的身后都没有任何东西阻挡,所以庄羽霏很顺利地将他的头扎进窗户的玻璃里。
砰——
教室里的玻璃窗炸出了一个巨响,带出了一地的血。
庄羽霏依旧不紧不慢地拧着李九细长的脖子,往那半边没炸裂的玻璃窗上砸。
这一次,连玻璃破裂的声音也没有了。
只能听见庄羽霏懒懒地甩了甩手上的血,对戴生轻飘飘地说一句:“趁他还没死透,你可以打电话报警了。”
说完,一颗人头应声倒在她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