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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夫差沉迷美色,吴国的未来在哪里?

夫差自从得到了西施,就把姑苏台当作家,四季随意出游,乐器和歌唱声相随,总是留恋得忘了回家。只有太宰嚭和王孙雄总是陪在他身边,子胥请求拜见,他常常推辞。越王句践听说吴王非常宠爱西施,整天只想着玩乐,便与文种商议此事。文种说:“我听说国家的根本在于百姓,而百姓的根本在于吃饭。今年的收成很不好,粮食价格将会上涨,陛下可以向吴国借贷,以解救人民的饥荒。如果天命弃了吴国,必定会向我们提供借贷。”句践听从了文种的建议,用重金贿赂太宰嚭,让他引见越王给吴王认识。吴王在姑苏台的宫殿召见了文种,文种再次拜见并请求道:“越国的洿下地区,水旱不调,今年收成不好,人民正处于饥荒之中。我请求大王借给我们太仓的谷物万石,以解决现在的困难。等到明年收成好了,我们就会如数奉还。”夫差回答道:“越王是我的臣服,越国人民的饥荒也是吴国人民的饥荒。我不会因为爱积谷而不救济他们。”当时子胥听说越国使者来了,也跟随着来到苏台,得以拜见吴王,当他听到吴王答应借谷子的请求后,再次劝谏说:“不能这样,不能这样!现在的形势,不是吴国征服越国,就是越国征服吴国。我看越王派使者来,并不是真的因为饥饿困苦而请求借谷,而是想耗尽吴国的粮食。借谷给他们不会让我们变得更亲近,不借谷也不会导致我们变成敌人,大王不如拒绝这个请求。”吴王说:“句践曾经被我们囚禁,我恢复了他的国家,对他的恩情如同给予新生,他的贡献从未间断,哪里还会有背叛的顾虑呢?”子胥说:“我听说越王早起晚睡,关心百姓,培养士卒,他的志向是报仇吴国。大王还借谷子帮助他,我担心将来麋鹿会在姑苏台游玩了。”吴王说:“句践已经向我称臣了,哪有臣子会攻击君主的呢?”子胥说:“商汤讨伐夏桀,周武王讨伐商纣王,这不是臣子讨伐君主吗?”这时,伯嚭在一旁喝斥他说:“相国你说话太过分了,我们大王怎么可能像桀、纣那样呢?”接着又说:“我听说在葵丘的盟约中,就有禁止粮食歉收时不出国援助的盟誓,这是为了照顾邻国的需要。何况越国是我们的贡献来源?等到明年谷物收成好了,他们就按照数目如数奉还,这并不会对吴国造成任何损失,反而会让我们在越国留下美好的印象,何乐而不为呢?”夫差于是给越国提供了万石的粮食,并对文种说:“我违背了群臣的意见,向越国输送了粮食,等到年成丰收,你们一定会如数奉还,不可失信!”文种再次拜谢道:“大王同情越国并拯救我们的饥饿,我怎敢不遵守约定。”文种领回了一万石谷子,回到越国,越王非常高兴,群臣都欢呼:“万岁!”句践立即把谷子分发给国内的贫民,百姓们都赞扬他的恩德。

次年,越国丰收了,越王问文种说:“我们如果不归还吴国的粮食,就失信了;如果归还,就会损失越国的利益,而让吴国受益。怎么办呢?”文种回答说:“我们应该选择好的粮食,蒸熟后送给吴国,这样他们会喜欢我们的粮食,并用来播种。这样我们的计划就能够实现了。”越王采纳了他的建议,将熟谷按照斗斛的数量归还给吴国。吴王感叹道:“越王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他又发现越国的谷粒又大又粗,就对他的官员伯嚭说:“越国的土地非常肥沃,他们的种子也很好,我们可以将它们分发给我们国内的民众进行种植。”于是,吴国的人民都开始使用越国的粮食种子进行种植,结果却导致了粮食歉收,吴国的人民陷入了饥荒。夫差仍然认为这是地土不同的缘故,没有意识到是因为越国的粮食种子蒸熟了。文种的计谋真是毒辣!这件事发生在周敬王三十六年。

越王得知吴国的饥荒情况后,想要发动战争攻打吴国。但是文种劝谏他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吴国还有忠臣在朝。”越王又问范蠡的意见,范蠡回答说:“时机不远了!希望王陛下多练习战争,等待时机的到来。”越王问道:“我们的攻战准备还不够吗?”范蠡说:“善于战争的人,必须有精锐的士兵,这些士兵必须具备多种技能,包括大剑、戟和小型的弓箭等武器。如果没有明师的指导和教练,他们就无法达到尽善尽美的水平。我听说南林有一位处女,擅长使用剑戟;还有一个楚国人叫陈音,精通弓箭。陛下可以派人前往聘请他们。”越王派遣两位使者,带着重金前往聘请这位处女和陈音。

有关这位处女,我们只知道她没有名字和姓氏,她在深林中出生并长大,没有师傅,但擅长使用剑戟。越国的使者前往南林,向她转达了越王的命令,这位处女便随使者北上。在前往越国的路上,这位处女在山阴道中遇到了一位白须老翁,老翁站在车前问道:“前面来的难道不是南林的处女吗?你有什么剑术,敢接受越王的聘请吗?我想试试你的实力!”处女回答说:“我不敢隐瞒,但愿老先生您能指点我!”老翁随即抽起林中的竹子,像采摘腐草一样想用它来刺处女。但竹子却折断了,断口的一段掉在了地上。处女迅速把竹末接过来,用它来刺老翁。老翁突然飞上树,变成了一只白猿,发出长长的啸声后飞走了。使者们非常惊异。处女见到了越王,越王让她坐下来,询问她关于击剑的技巧。处女回答说:“内心精神集中,外表看起来很平静,看起来像一个好女人,但夺取时却像一只猛虎。我根据目标的形态和气息来判断对方的行动,与精神相应,快速如飞跃的兔子一样,追随对方的形态,灵活地在纵横交错的位置追击,目光迅速,不会错过任何瞬间。掌握我的技巧,一个人可以抵抗百人,一百人可以抵抗万人。如果大王不相信,请让我来试试。”越王挑选了一百名勇士,让他们用戟攻击处女。然而,处女接住了他们的戟并反扔了回去。越王对此非常佩服,于是让她教习士兵,接受训练的士兵有三千人。一年后,处女告别返回南林,越王再次派人去请她,但她已经不在那里了。有人认为:“这是天意要振兴越国,灭亡吴国,所以派神女下凡传授剑术,以帮助越国。”

再说楚国人陈音,他曾经杀了一个人并逃到越国躲避仇人。范蠡发现他射箭时必定命中目标,便向越王推荐了他,并让他成为越国的射箭教练。越王问陈音:“请先生谈谈弓弩是从什么开始的?”陈音回答说:“据我所知,弩是由弓弦发展而来的,弓弦则是由弹弓发展而来的,而弹弓则是由古代的孝子发明的。在古代,人民很朴素,只能吃鸟兽的肉,喝雾露,死后被用白茅裹起来,然后在野外扔掉。但有一些孝子不忍心看到自己的父母被野兽吃掉,所以便发明了弹弓来保护他们。那时人们为此创作了一首歌谣:‘断木续竹,飞土逐肉。’到了神农时代,人们开始使用弓箭来显示武力。他们用弦木做弓弦,用剡木做箭杆,在四方立威。当时还有一个名叫弧父的人,他出生在楚国的荆山上,没有见过父母,从小就自己生活,学会了使用弓箭,射击技术非常高超,从未失手。他把这项技艺传授给了后羿,后羿又传给了逢蒙,逢蒙再传给了琴氏。琴氏认为,在诸侯互相攻伐的时代,弓箭已经无法制止战争,于是他改进了弓箭,把弓横着放在手臂上,设置了机关和枢纽,并用力拉动,这种武器的名字叫做弩。琴氏把这项技艺传给了楚国的三位侯爵,楚国因此世代使用桃木弓和棘木箭,防御邻国。我的祖先从楚国那里学到了这项技艺,到现在已经五代人了。弩箭所指向的地方,鸟飞不过,兽跑不掉。希望大王您亲自试一试!\"越王也派出了三千名士卒,让他们在北郊之外接受陈音的训练。陈音教授他们使用连弩的技巧,三支箭能连续射出,让人无法防备。他们花了三个月时间掌握了这项技巧。陈音在教授期间因病去世,越王为他举行了盛大的葬礼,并将他安葬的山命名为陈音山。这是后来的事情。髯仙曾经写过这样的诗:“击剑弯弓总为吴,卧薪尝胆泪几枯。苏台歌舞方如沸,遑问邻邦事有无。”

子胥听说越王正在训练士卒,就请求拜见夫差,流着泪说:“大王,您信任越国的臣子,现在越国正在使用范蠡,日夜训练士卒,剑戟弓矢的技艺,无不精良。如果他们趁我们不备而入侵,我国的灾难将无法承受。如果大王不信,为什么不派人去察看呢?”夫差果然派人去探听越国的情况,了解了处女和陈音的事情,然后回报给夫差。夫差对伯嚭说:“越国已经臣服了,他们再训练士兵是为了什么呢?”伯嚭回答说:“越国得到了大王的赐地,没有军队就无法防守。训练军队,是保卫国家的常规事务,大王有什么好怀疑的呢?”夫差仍然不放心,于是有了出兵攻打越国的念头。

话分两头。再说齐国的陈氏家族,他们世代得到民众的拥护,早就有篡夺国家的野心。等到陈恒继位,他的叛逆计划更加急迫,但害怕高、国两党的势力仍然强大,想要尽快除掉他们。于是他向简公报告说:“鲁国是我们的邻国,而且他们和吴国一起攻打齐国,这个仇恨是不能忘记的。”简公相信了他的话。陈恒趁机推荐国书担任大将,高无平和宗楼担任副将,大夫公孙夏、公孙挥、闾丘明等人都跟随着。他们总共有一千辆战车,陈恒亲自送行。他们在汶水边扎营,发誓要灭掉鲁国才回国。那时孔子在鲁国,正在编辑《诗经》和《尚书》。一天,门下弟子琴牢,字子张,从齐国来到鲁国,拜见他的老师。孔子询问齐国的事情,得知齐国军队已经到达鲁国边境,非常惊讶地说:“鲁国是我的祖国,现在遭到侵犯,我们不能不救!”于是问众弟子:“谁能替我出使齐国,阻止他们攻打鲁国?”子张和子石都愿意去,但孔子没有同意。子贡离开座位问道:“我可以去吗?”孔子说:“你可以去。”子贡当天就告别孔子,来到汶水边,请求拜见陈恒。陈恒知道子贡是孔子的高徒,料定他来一定是要游说劝阻,于是摆出一副严肃的神情等待他。子贡却从容不迫地走进去,神态自若,仿佛旁边没有人一样。陈恒迎接子贡进来相见,坐定后问:“先生此行的目的,是为鲁国游说吗?”子贡回答:“我前来,并非为鲁国游说,而是为齐国。鲁国是个难以攻打的国家,您作为相国为何要攻打它呢?”陈恒说:“鲁国为什么难以攻打呢?”子贡回答:“鲁国的城墙薄而且低,护城河狭窄而且浅,国君懦弱,大臣无能,士兵不熟悉战争,所以说它难以攻打。但以您的角度来看,不如去攻打吴国。吴国的城墙高而且护城河宽广,兵器精良,又有优秀的将领守护,这样的国家才更容易攻打。”陈恒勃然大怒地说:“你说的难易完全颠倒了,我很是不理解。”子贡说:“请让左右退下,我向相国解释一下。”于是,陈恒让旁边的人都退下,子贡就在前面向他解释。子贡说:“我听说,对于外部的敌人,我们要攻击其薄弱之处;对于内部的敌人,我们要攻击其强大之处。我私下观察您的处境,您并非能和那些大臣共事的人。现在,您打击弱小的鲁国,将战功归于那些大臣,而您却没有参与其中。那些大臣的势力日益强大,而您的地位却越来越危险!如果您将兵力转向吴国,那些大臣在外受强敌困扰,而您却能独自掌控齐国,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策略吗?”陈恒脸色顿时和缓,高兴地问:“先生的话,让我恍然大悟。但是,现在军队已经驻扎在汶水边,如果要改变目标去攻打吴国,别人会怀疑我,怎么办?”子贡回答:“只需按兵不动,我去南方拜见吴王,让他出兵救援鲁国并攻打齐国。这样,您再与吴国作战,就不怕没有理由了。”陈恒非常高兴,于是对国书说:“我听说吴国将要攻打齐国,我们的军队暂时驻扎在这里,不能轻举妄动。我们需要先了解吴国的动向,如果吴军先行进攻,我们必须先击败吴军,然后再攻打鲁国。”国书答应了,陈恒便返回齐国。

子贡连夜赶到东吴,拜见吴王夫差,说:“吴国和鲁国联合攻打齐国,齐国对此恨之入骨。现在齐国的军队已经驻扎在汶水边,即将攻打鲁国,接下来必定会轮到吴国。大王为什么不先攻打齐国以救援鲁国呢?击败强大的齐国,收纳弱小的鲁国,这样吴国的威势将加强,进而称霸。”夫差回答:“以前齐国答应世代臣服于吴国,我因此而撤军。现在齐国没有履行诺言,我正打算前去问罪。但我听说越国君主勤奋政务,训练军队,有图谋吴国的野心。我想先攻打越国,然后再攻打齐国也不迟。”子贡说:“不可以这样!越国弱而齐国强,攻打越国的好处很少,而放虎归山带来的后患无穷。我们怕的是削弱越国而放纵齐国,这不是勇敢的表现;放弃眼前的利益而忘记身后的大患,这不是明智的行为;明智和勇敢都丧失了,还凭什么去争霸呢?大王如果在忧虑越国的问题,我愿意请求代表大王去东边拜见越王,让他亲自披挂战甲,听从大王的指挥,这样怎么样?”吴王夫差非常高兴地说:“如果真能这样,我的愿望就实现了。”子贡辞别吴王,向东来到越国。

越王句践听说子贡要来,就命人提前准备好路线,迎接他三十里,安排他住在最好的房间。越王鞠躬问道:“我这个偏远的国家东海之滨,何以得让高贤如你前来?”子贡回答道:“我是特地前来吊唁你的!”句践再次鞠躬致意,说:“我听说祸福相邻。先生前来吊唁,这是我的福气。请问你有什么话要说?”子贡说:“我刚才去见了吴王,跟他说要救援鲁国,一起攻打齐国。但吴王怀疑越国有阴谋,想要先对越国进行报复。不报复别人,却让别人怀疑自己,这是愚蠢的行为;报复别人,却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意图,这是危险的行为。”句践惊讶地长跪在地上问道:“先生如何能救我啊?”子贡回答道:“吴王太骄傲,喜欢听奉承话,而宰嚭专权,擅长谗言。你可以用珍贵的礼物取悦他的心,用谦虚的言辞尽可能地表示尊敬,亲自率领一支军队,一起攻打齐国。如果他们战败了,吴国就会削弱;如果他们战胜了,那么吴国肯定会产生霸主天下的野心,想要用兵征服强大的晋国。这样的话,吴国就会有内部矛盾,而越国就可以趁机而起。”句践再次拜谢说:“先生您的到来,实在是天赐予我的。就像让死人复活,让白骨长肉,我怎敢不听从您的教诲!”于是,句践赠送给子贡黄金百镒,宝剑一口,良马二匹。子贡坚决推辞不接受。回到吴国后,子贡向吴王报告说:“越王感激大王的恩德,听说大王有所疑虑,非常惊恐,日夜派使者来向大王道歉。”夫差让子贡住在宾馆里,留了五天。越国果然派了一个名叫文种的使者来到吴国,跪在吴王的面前说:“东海的卑微之人句践,曾经获得大王的宽恕,得以祭祀祖先。虽然我愿意为大王效命,但是我还不能报答您的恩情!今天我听说大王要伸张正义,惩恶扶弱,所以我派下臣种前来献上二十件藏品中的精美铠甲、屈卢之矛、步光之剑,以表敬意。句践想问问大王的出兵计划,我将会在四境之内挑选三千士兵,跟从您的军队。句践愿意披坚执锐,亲自冲锋陷阵,即使面临箭矢和石块的攻击,也不会害怕死亡。”夫差非常高兴,于是召见子贡说:“句践真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他愿意率领三千士兵,参加攻打齐国的战役,您认为这样可以吗?”子贡说:“不行。调动人家的军队,还要人家的国君亲自出征,这也太过分了。不如同意他派军队,但辞去他国君亲自出征的要求。”夫差接受了这个建议。子贡告别吴国,又北上去了晋国,见到了晋国的定公,对他说:“我听说没有长远的打算的人,必然会有近期的烦恼。现在吴国和齐国已经打了好几天了。如果吴国胜利了,他们就会跟晋国争夺伯爵的位置。您应该加强军备,休整士兵,准备迎接这个挑战。”晋侯说:“我会谨慎遵从您的教导。”但是等到子贡回到鲁国的时候,齐国的军队已经被吴国打败了。不知吴国是如何打败齐国的,让我们看下一段故事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