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审语解堂上,一篇曲折离奇的案件正在审理。被告秦琼身份特殊,身为齐州公差的他在潞州遭遇了一场误会。
公堂上,秦琼神态自若,他诉说着事件的经过。原来,他在潞州期间,虽然批文已经不在身边,被友人送回,但住宿的客栈主人却能证明他在潞州的经历,所以他并不是盗贼。但是却卷入了一场意想不到的祸端:原告张奇,因为见到被告的巨额财富,导致猜测被告为盗贼。他带着一众人马突然冲进秦琼的住处,企图将他捉拿。秦琼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奋力反抗。在混乱中,他无意中推倒了张奇,导致对方撞墙而死。
面对这样的案子,判官犯了难:如果视为故意杀人,处罚无疑会很严厉。但秦琼显然并非蓄意伤害,他是在自卫的过程中失手造成的。判官深思熟虑后,决定以误伤来定罪,对他的惩罚得以减轻。
至于现场找到的银两,秦琼供认那是朋友李密和王伯当赠给他的,既然李密等人并未到场,那么这笔银两就应该归秦琼所有。
如此曲折的案件,在单雄信的运作下,终于得到了妥善的处理。而这个故事,也成为了审语解堂上的经典一幕。
但审语解堂上最后的结果宣判,却让秦琼一脸无奈地站在被告席上,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内心深处对律法的无常感到痛苦:
如果说已经认定了是误伤,就不该再判他充军,但是隋朝的律法就是这样;
既然已经认定了自己不是盗贼,银两就应该归还秦琼,但是却被收了州府库房,最后这银两到底是上缴了国家,还是公为私用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捕快们审查不严,事实未经证实就对秦琼进行抓捕,按律法也要追究,可是责任都被推到死去的张奇身上了。
最后斛参军开口了,他的神情严肃,脸上带着一丝无奈。他提及了因为蔡刺史的要求,表示只能按照事先拟定的方案办理。秦琼此时虽已暂时脱险,但他知道,想要讨回被充公的鞍马、器械和银两,无异于痴人说梦。
斛参军继续说道:“秦琼,如今你被判充军,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会尽快安排捕头押解你去往幽州充军,省得夜长梦多!”随即命令挑选手下准备出发。
这时候,雄信担心秦琼在路上孤独无助,于是决定花钱打通了童佩之和金国俊二人,安排他二人担任押解,好与叔宝一路相伴。斛参军最后商定在批文上写下童环和金甲的名字,即刻领命出府。
二人领了批文,出了府衙就把秦琼的锁链解开了。一行人一同前往雄信的住处,叔宝此时感慨万分,对雄信深深鞠躬,感谢他给予的活命之恩。
雄信微微一笑,说:“秦兄,实在对不起!这次倒是小弟我给你添麻烦了,你又有什么好感谢的呢?”
秦琼听了一惊,俯身弯腰诚挚地回答:“兄弟,我怎么能怪你?这是我命运多舛,该遭遇此祸,若不是兄弟一直对我关心,我现在哪里还能站在这里,只怕早已沦为囚犯了吧?”
雄信又私下用银两打点了童佩之和金国俊在潞州稍等几日,让二人把秦琼送到二贤庄小住几日再出发。他亲自为秦琼沐浴更衣,换上了一身新的布衣,又准备了数百金作为盘缠,以备路途不时之需。临别时,摆酒款待,二人欢声笑语,依依不舍。
雄信在分别时,从怀中郑重的取出一封书信,对童佩之交代说:“佩之,秦琼在山东、河南结交了许多朋友,即便不曾会面的英雄,大家也都会仰慕他的名声,见面时都会尽量的照顾他。但是到了幽州那个地方,他就举目无亲了。这封信麻烦请你带在身上,到涿郡的顺义村,记得交给一位叫张公谨的朋友,他家与我家是世交,与我也有着八拜之交。麻烦你凭此信将秦琼引见给他,请他通过关系,尽量帮叔宝结交当地官场上的朋友,好让他在幽州能顺利一点。”
佩之听了交代,郑重的答了一句“大哥放心,我晓得了!”就领命与金国俊一同带着叔宝踏上了征程。春日的阳光洒满大地,垂柳依依,他们沿着长堤前行,充满希望。
三个人一路上一边聊天一边赶路,倒也不寂寞。他们互相谈论着自己的经历和公门中的见闻,慢慢的发现彼此之间脾气相投,居然成了好朋友!相互敬重、情深意切。
不经意间,数日已过去,他们抵达了涿郡的顺义村。村子规模不小,街道繁华,约有四、五百户人家。刚进村口第二家就是一间饭店,秦琼指着饭店的招牌便说:“二位贤弟,这已经到了顺义村,也就是我要去投奔的张朋友家。但我们是初次拜访,现在还饿着肚子,不合适直接就上门吧?难道还要别人给我们备饭?俗话说,‘投亲不如落店’,我们先在这家饭店歇脚,吃饱喝足后再去拜访他也不迟。”
童佩之和金国俊听了,也都点头表示同意:“秦大哥说得有道理,我们就进去吃一点吧!”于是,三人一同走进饭店,酒保热情地迎接他们,为他们沏上茶,摆上了酒菜。
酒足饭饱之后,秦琼带着童佩之和金国俊走出饭店,准备走走逛逛就去拜访张公瑾。
一眼望去,只见街上热闹非凡,一群青年英雄各持短棍,威风凛凛地列队走过。队伍中间,一名骑马的男子尤为引人注目。他容貌俊朗,头戴万字顶包巾,两侧插着金花,身着绣花官服,腰间系着挺带,彩缎飘飘。身后,又是一队刀枪整齐的护卫跟随。
秦琼看了,满脸惊讶又羡慕,好奇地问饭店老板:“店家,敢请问这位威武的汉子是谁啊?”老板回答:“客官,这位爷是我们顺义村今天迎接的太岁爷。”
秦琼听了,更加疑惑了:“为什么会叫这么一个凶狠的名字啊?”
老板见他们三人是外地人,就耐心的解释说:“客官有所不知这位姓史的汉子,双名大奈,之前就是一名武将,后来在中原战斗时与部队失去了联系,走丢了。最近他又在我们幽州的罗老爷手下谋到了职,被任命为旗牌官。罗老爷看中了史爷的人才,但为了考验他真实实力,让他在我们村子的擂台上打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内没有敌手,就正式授他旗牌官的职位。去年冬天开始,这位史爷就在擂台上开始应敌,如今已经是清明佳节。初期,还只是附近的一些好汉挑战他,后来名声传了出去,挑战者逐渐扩大到远方各地的豪杰。时光荏苒,整整三个月了,史爷大大小小已经打了几十场了,别说能战胜他,就是能与他打成平手的人都没有见到。今天就是清明佳节,村里特意迎他回擂台接受挑战的。”
秦琼好斗,听到有如此勇猛之人,好奇的接着问到:“今天还要打擂台吗?”
老板答:“今天还打一天,明天就到期结束了。”
秦琼一听,兴致勃勃地问道:“我们能去看吗?”
老板“呵呵”的笑道:“可以看!你们尽管去看!别说看了,如果有本事,上台试一试挑战一下都是可以的!”
秦琼听了,心里痒痒。果断地说:“店家,麻烦你先帮我们看管行李,我们看完打擂台回来再结算饭钱。”说完,也不等店家答话。就拍了拍童佩之和金国俊的肩膀,提醒他们小心保管好随身的盘缠,然后兴致勃勃地向擂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