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之大约是心里愧疚,想要放贤妃出宫了。
而任郁欢也想要贤妃来拜访,这样她就能知道太后为何要对贤妃动手了。
然而贤妃微笑着不加理会:“臣妾习惯了,每日在楠华宫中生活,出去了被人看到了反而心里不舒服。”
说完之后她便眯起眼睛,好像很累的样子。
太后身边的姑姑立刻上前禀告:“贤妃娘娘累了,让奴婢扶着她躺下吧?”
说着姑姑就上前,从任郁欢手中接手,安置贤妃躺下了。
拜访意味着就完了。
任郁欢却偏不着急走,对着沈衍之笑着道:“贤妃娘娘隔几日就会让人送小皇子玩具,这几日病着,小皇子都没有新玩具可以玩。”
沈衍之看贤妃躺着并不动,便对着任郁欢道:“你去找几个,我们就走吧。”
任郁欢听得立马起身去寻,硬是在放玩具的柜子上左右挑选,周围侍奉的宫女一步不落跟在后面。
口中说的好听是帮忙拿,实际上还不是监视。
生怕任郁欢留下什么,发现什么。
任郁欢心中好心,试探一番之后便和沈衍之离开了。
沈衍之叹口气道:“朕本来好心想要将她送出去的,她为何不走呢?”
任郁欢看沈衍之对贤妃这样关心,果然是当初有情,而对于楚书却越发显得冷淡了。
心中便有所感,并没说话。
沈衍之转头看任郁欢的神色,伸手握住她的手道:“担心贤妃吗?”
任郁欢只得勉强笑着点头:“我刚才示意她答应,开始她没有理会我,我想或许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走吧。”
沈衍之心绪烦躁,作为皇帝,他却还是要看太后的心意,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情绪又翻涌上来。
忽然说道:“江南一带的盐业出了问题。”
任郁欢已经知道这件事,然而细节却并不了解,当即认真听着。
“江南一个管理盐业的小吏,冒死进谏,一路上被人追杀数次,最后托了自己的同窗好友代替他来告御状,朕接到帖子之后,吩咐人照看好那个书生。”
“结果那些人在真的眼皮子底下就将人弄死了!”
“朕很愤怒!”
“朕未能保护好此人,往后想要说真的话的人岂敢再开口?”
任郁欢听得,立马宽慰道:“陛下你们在明,敌人在暗,被算计也是无可奈何。”
“倒是那人说了什么那样严重,竟然导致杀身之祸?”
“揭发有人做私盐生意。”
“这可是好几百万贯的生意,也难怪那些人不惜杀人了。”
沈衍之叹口气道:“当初贾斌在江南的时候,一切都很好,自从朕将贾斌叫回京城,那边的私盐生意就开始了。”
“那就是说这两年才开始的。”
任郁欢想,或许一直都有人想要举报,然而都被捂了嘴,也不知道这个人为何这样坚定,竟然告成了。
还要先调查一下这个揭发人的底细才好。
任郁欢想到这里,立马问道:“也不知道这位勇士是谁,如何突破冲冲阻拦到达京城。”
沈衍之已经调查过此人了。
轿子到了翊坤宫,沈衍之揽着任郁欢的腰身一起进入殿内。
正打算要说,却发现齐妃若无其事坐在里面。
“哎呀,姐姐你总算是回来了,啊,陛下!”
齐妃立马行礼,装出一副大方模样。
任郁欢心知她是来埋伏沈衍之的,笑着道:“妹妹怎么忽然来了,倒是让妹妹久等了吧?”
齐妃立马笑着道:“我也只是等了一会,每日在宫中闷得慌,来找姐姐说话的。”
说着一双眼睛全然没有看任郁欢,只放着光盯着沈衍之。
沈衍之的话未曾说完,并不想要跟着齐妃走。
然而西域的事情才平定,还需要齐妃的父亲在西域边关镇守,不能太过绝情。
“朕晚上去婵月宫,你先回去吧。”
齐妃听得,并不走,笑着道:“陛下何必让臣妾走?咱们三个一起坐着说说话,起步其乐融融?”
簪花和紫鹃端上茶点来,齐妃立马吩咐身边宫女:“咱们又不是客,别光站着,去帮忙呀!”
任郁欢也不阻拦,坐下看她表演。
今日沈衍之不跟着走,她也是不会离开的了,任郁欢倒是要看看,齐妃能坚持坐多久?
任郁欢招呼沈衍之坐在平日里坐着的软塌之上,自己便也贴着沈衍之坐下来。
任郁欢靠在沈衍之的身上,沈衍之顺手便揽住了任郁欢的腰肢。
齐妃见得,脸上虽然笑着,却也有些不自在了。
“妹妹尝尝我新做的莲子汤。”
齐妃便端起来喝了,赞叹不已。
不过一炷香时间,便捂着肚子叫疼起来。
这分明就是装的!
“快叫太医!”
齐妃立马强撑着道:“臣妾没事,就是吃生冷的,有些肚子疼,一会就好了,不用传太医!”
她靠在椅背上,左右挪动,就是坐不安生,让人看着眼睛难受。
任郁欢只得主动说道:“陛下,你快送妹妹回去休息吧。”
沈衍之知道坐不了的,只得送齐妃回宫去了。
紫鹃对着齐妃的轿子耸鼻子很是不满。
任郁欢见到让她注意言行。
紫鹃不服气说道:“娘娘,这也太过分了!简直就是骑在我们头上了!”
簪花劝说道:“娘娘难道不知道吗?你就不要拱火了。”
紫鹃从未被簪花这样说过,一下子火气就冒上来了。
“我这是为娘娘担心,现在这样,往后还不知道如何呢?怎么能说我是拱火呢?”
任郁欢心情并不好,呵斥紫鹃道:“行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说出来听着也不过增添我的烦恼,不必说了。”
紫鹃有些委屈,咬住唇瓣点头。
“你们都下去吧!”
紫鹃都不等簪花,自己一个人快步跑出去了。
任郁欢见到心中也有些后悔,然而只能紫鹃总是不能成长,这让她也很苦恼。
此刻她也没有心情去劝说紫鹃,独坐坐着思前想后。
紫鹃跑回屋中就躲在被子里面哭不出来。
簪花在外面劝说道:“你想,你都那样生气,更可想娘娘当时的心情了。”
“谁都不敢提,你偏要说出来,不是逼着娘娘明白,对齐妃这样无礼的行为没办法?”
“娘娘已经够气馁了,你应该体谅一下才好,现在躲在里面哭,岂不是在生娘娘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