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医嗯了一声,走回去,看到一整夜的宣纸上已经几乎要写满了名字。
大概扫视了一下,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任郁欢的名字!
江太医微微皱了皱眉头,留下自己的信息之后对着主簿问道:“这里的宫人宫女都能来借阅书籍吗?”
主簿听说,收拾了纸笔道:“哦,江太医你不知道吧?陛下特许任郁欢这名膳食娘子进藏书阁中查阅食疗书籍。”
“是这样,我刚才遥遥还看到一个宫人走了进来,他也没登记我就觉得奇怪。”
主簿听说,哦了一声,露出了然的神情当即解释道:“是这样的,咱们藏书阁也算是个小的班子,日常里面也有伺候的宫人宫女。江太医看到的是和顺对吧?”
“我倒是不认识。”
“他是从其它的房调拨过来了,本来我们这里人手就少,其中一个昨天还病了。”
江太医感谢主簿走了进去。
他完全不查看书籍,只是抬头对着四周找着,不管和顺进来是做什么,只要先找到任郁欢就不怕了。
可是藏书阁何其大,一共七层,号称藏书百万。
任郁欢说是来察觉食疗书籍的,那应该是和医药相关的在第三层。
江太医立马延着木头台阶往上走,第二层是明经书籍,还能看到一两个人,第三层便没有人了。
江太医走进去,快速几乎小跑着四处寻找。
可是却没有找到任郁欢。
江太医没有犹豫,继续往上,每一层都有几个人,他只能挨个找过去。
走到第五层的时候,忽然听到楼下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
江太医立马站在楼梯上往下面看,只见到任郁欢正和两个翰林院的大人说话。
三人似乎在讨论什么,彼此都说的很肯定。
而站在高处的江太医还看到在他们三个所站着的书架之后躲着一个人。
虽然那人躲在阴影之中,当时看他一直盯着那三个人一动不动的样子,很可能就是和顺。
江太医立马从楼梯上往下面走,才走到第二层,就看到和任郁欢讨论的两位大人转身走了。
任郁欢手中拿着一本书微笑着转身朝着书架的方向要走。
而躲在书架后面的和顺也抓住机会立马就行动起来。
“任郁欢!”
江太医还站在楼梯上,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大喊一声。
任郁欢听得,吓了一条,连忙转身朝着楼梯这方向走来:“江太医,是你吗?”
江太医看到和顺已经窜出来,一阵白色的粉末泼洒出来,却只是泼到了任郁欢背后的秀发上。
和顺眼看失败了,当即从旁边跑出去。
任郁欢正笑着,忽然感觉鼻子间有股奇异的味道,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再抬头的时候,已经发现江太医将手帕塞到了她的鼻子底下。
江太医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任郁欢用眼神示意。
任郁欢立马伸手按住了捂着口鼻的手帕,看着江太医用从药箱之中拿出一张裁剪成小张的宣纸,用两张宣纸靠近任郁欢的头发。
任郁欢不解身后有什么东西,想要转头去看。
“别动!”
江太医闷声呵斥一声,任郁欢惊讶得挺住了动作。
江太医将药粉从头发上刮落了一点,收集在宣纸之上。
收拾好了之后转入谨慎装入药箱之中,然后才用袖子遮掩自己的口鼻,用另外得袖子帮任郁欢处理头发上剩余得粉末。
拍打得差不多了,江太医示意任郁欢出去。
任郁欢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也不能问,只是听话走了出去。
主簿拦住任郁欢道:“这本书里要带出藏书阁去看的话,是需要登记的哦。”
任郁欢拿着书籍准备上前,却听得江太医一下子跳出来说道:“别碰!”
主簿疑惑得转头看过去,任郁欢也惊讶看着江太医。
江太医的两个鼻子都流出了鲜血来,不仅如此,他的双眼也红的很,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对劲。
“我的一个危险的药粉在里面弄撒了,大家快散开,书也放下。”
主簿听说,当即就抽身往后退开了去。
任郁欢看着手中的手帕,知道这是江太医将自己的手帕给他才导致他变成这个样子的。
当即抽出自己的手帕要上前去帮忙。
“捂住你的口鼻,不要动!快!”
任郁欢立马听话捂住了口鼻,站在原地定定看着江太医。
事情若不是很严重的话,江太医是不可能这样严厉吼她的。
可是任郁欢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太医有点看不清楚了,眼睛灼烧刺痛,只能伸手摸索着到了桌子旁边,一路走过去都不容易,还撞到了桌子上。
“好,主簿,赶快让人蒙住口鼻进入一层的殿内撒土处理,等到处理完毕之前,不要让任何人进入也不要让任何人下楼!”
“快去!”
江太医如今的职位已经算是五品了,所以主簿听得吩咐也没有耽搁立马就去叫宫人去了。
任郁欢非常担心地看着江太医:“江太医,你没事吧?我弄点水给你清洗一下眼睛好不好?”
江太医挥手阻拦:“不,你不要管我,毒粉就是洒在你身上的,刚才我并没有处理完毕,你快找个地方将衣裳更换了。快去!”
“可是你现在怎么办?”
江太医感觉鼻子中呼吸都很痛苦了,闭上眼睛就留下了一行血泪:“我没事,等会太医署的人回来帮我处理。”
任郁欢不想走,江太医的情况看起来那么危险。
“你一定不要再感染其他的人,快去吧,你不走,其他人来了都危险。”
这样说了,任郁欢只能走了。
她一路小跑着寻着没人的地方走,从这里回到翊坤宫就太远了。
好在在甬道之上碰到了沈衍之。
沈衍之见任郁欢一面哭一面跑,心下疑惑。
当即上前要叫住任郁欢。
却看到任郁欢一下跳开,站在一边喊道:“陛下,不要靠近,我身上有毒粉,我要赶快更换衣服,清洗头发。”
沈衍之听得,眼看着任郁欢的情况,也不多想,不管任郁欢如何说,几步上去,伸手就将自己的衣裳脱下给任郁欢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