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诗琪打完醉汉甩了甩手,有些后悔,手疼!早知道她就让丫鬟打了。
醉汉也没想到自己年过半百,又是进士身份,居然被眼前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娘打脸?
“疼吗?”蒋诗琪的气势丝毫不弱,“这就是你辱骂当朝公爵的代价!”
柳穆清和司棋反应过来的时候,蒋诗琪已经打完了在甩手,两人赶紧起身将她护在身后,同时起身的还有她的丫鬟金秋。
“你敢打我!你……”醉汉红着眼圈,借着酒意开始撒酒疯,“看我不打死你!”
醉汉一边喊着一边扑向蒋诗琪,司棋和柳穆清同时开动,结果对方被那妇人的丈夫一脚踢倒在地。
“真是不够丢人的!”那男子踢完后嘲讽道,“看样子,你是个落魄进士吧?你这种人都能考上进士,才是丢朝廷的脸面!若那些等不到官职的人都如你这般,等不到朝廷重用也是应该的。”
“你……”醉汉挣扎想爬起来,大概是刚刚那男子踢得很重,他挣扎了一下没起来,倒是吐了一地的血。
“咳咳……我要去告官,我可是天启四年的进士,你敢当街伤我!我要让你将牢底……坐穿!”醉汉嘴里嘟囔着,对男子怒目而视。
那妇人一听对方是进士便有些担心,抓着男子的胳膊,有些害怕。
柳穆清适时宽慰道,“别怕,有我在!”
那妇人回头看着柳穆清和蒋诗琪,从穿着打扮上能看出两人的身份不简单,但两个小女娘能摆平这件事?她心里还是有些疑虑。
那男子也安慰自己的夫人道,“放心吧,没事!别说这醉汉只是个进士,哪怕是官,我也不能眼看着他对小女娘动手。”
那妇人点点头,“这倒也是,这种人就算踢他十次也不冤枉他。”
周围围满了人,也早有人去报官,正好五城兵马司的巡逻队在这附近,闻讯很快赶过来。
蒋诗琪没让柳穆清说话,站出来对五城兵马司的人道:“这醉汉自称是进士,因醉酒大声辱骂当朝公爵,被我打了!”
五城兵马司的参军看了一眼蒋诗琪,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醉汉,疑惑道,“确定只有你自己动手?”
醉汉脸上的巴掌印看大小像这位女娘所为,但是一个小女娘能将醉汉踢成这样,他有些怀疑。
“我还踢……”那男子刚说话,被柳穆清打断道:
“这位是我府上的护卫,我看不惯,便让他动手了。”
参军这才了然,他就说嘛,一个小女娘怎么能将人打成这样,“那走吧,跟我回一趟衙门!”
柳穆清和蒋诗琪还有“侍卫”夫妇以及醉汉被人搀着一路回到五城兵马司。
在五城兵马司内,当参军得知两位女娘一位是当朝大理寺卿蒋大人的孙女,一位是新晋公爵时,眼都直了。
那对夫妇也没想到,自己随手一帮,对方居然是如此身份的大人物。
当街辱骂当朝公爵,有几条命也不够那醉汉赎的。只是对方至今还没醒酒,只能先将他关进大牢,让柳穆清等人回去。
五城兵马司外,柳穆清问清那夫妇的姓名,男子也姓柳,叫柳四宝,剑南道人。此行来京城也是谋生活来的。
“你有什么手艺?”,柳穆清问。
“我是个糙人,没什么文化,空有一身力气。之前在老家的铁匠铺当过一段时间的铁匠,会打铁。”柳四宝解释。
“那为何要来京城?你有一门手艺,应该也不错?”柳穆清好奇,能在本地生活,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呢?
柳四宝叹了口气,他原来跟着学艺的师傅人性不好,他看不过,和师傅吵了一架被开除了。然后他师父到处造谣,以致当地的铁匠铺没人愿意用他,他也是不得已才带着其妻子来京城闯一闯。
柳四宝说的时候,柳夫人一副愤恨的模样,想起往事不禁红了眼圈,心有戚戚然,柳穆清便大概明白了。
“我有一间铁匠铺,前段时间因为大掌柜做假账被我赶出去,至今还没有寻到合适的人选,不若,你来试试?”柳穆清问道。
柳四宝和夫人眼前一亮,没想到来京城这么久没找到差事,今日居然遇到贵人了?
“只是,我的打铁技艺不好,怕撑不起您的铺子。”柳四宝高兴过后,眼神暗了暗。
“这没关系,你在铺子里好好练练,再招熟手铁匠就是。只是有一点,铺子里的摆设不能动,墙上挂着的成品或者半成品任何东西都不能动,还需要每隔一段时间擦拭护理一下,这个可能做到?”柳穆清问。
她其实不在乎这个铁匠铺能不能赚钱,主要是它一定要存在,这是父亲和母亲感情的见证。柳四宝虽然不清清楚到底是什么事,但也大概明白这家铁匠铺一定有重要意义的,他的存在胜过赚钱,便答应了。
一切皆大欢喜,柳穆清让司棋带两人直接去铁匠铺,自己则和蒋诗琪回府。
“因我的原因,害你不但没买成樱桃毕罗,还和人吵了一架。”柳穆清有些愧疚。
蒋诗琪在蒋府是众星拱月一般的存在,今日的事情如果传到蒋大人的耳朵里,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没关系,我乐意,即便祖父知道了也会夸我仗义执言的,二娘你就放心吧!”蒋诗琪满不在乎。
话是这么说,但柳穆清心里还是满满的愧疚感,为这份之前被自己忽略的友情,也为蒋诗琪为自己挺身而出感动。
将对方送回蒋府后,柳穆清回到府里,又将自己一个人关进祖父的书房。
她自己回想蒋诗琪今天对自己说过的话,难道自己成为公爵后,真的畏首畏脚不如从前了吗?
她在心里犹豫不定,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但不管怎么说,首要一点,就是不能堕了祖父的威名,她要成为祖父的骄傲。
晚上,柳穆清就收到了大理寺的公文,请她明日辰时末去大理寺听案。
听到消息的柳穆清有些忐忑和不安,想起今日蒋诗琪的话,祖父的案子终于要落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