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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挽月脸色一僵。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常衡吊死在异域客商居住区的事,想必已经传遍了村子。

只是,殷氏来做什么呢?

对着常衡的尸体骂几句‘逆子’,还是来怪自己不该大张旗鼓地缉拿常衡?

“你去盯着牛铁柱,我去接应祖母。”

“不用。”常挽月拒绝了,“我自己能行,祖母应该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司君澈没再说什么。

少刻,常挽月见到了殷氏。

常旺族也跟着一起来了。

常挽月只觉得,殷氏的面容更憔悴了。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说不心疼是假的,一路这么艰难都走过来了,如今,日子才稳定,却又要折腾,把自己给折腾死了。

“本来还想着等事情处理完了再通报您一声。”常挽月淡淡地说道。

殷氏痛心疾首,张张嘴,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爹真的做了龌龊事?”常旺族没忍住问道。

“事实都摆在眼前,村里的传言,也都是真的,常大老爷助纣为虐,被灭口了。”

对于这件事,常挽月也不想解释太多。

“祖母说是想见见尸体,怕是还要再等等,现在,夫君正协助方县令办案,不方便。”

殷氏却摇了摇头:“罢了,我就是来确认一下情况,见了,也是闹心。”

“见不见都随您。”常挽月轻声回应,“待会儿等方县令那边忙完,就顺便给常大老爷,办个销户手续吧!”

殷氏含着泪应下了。

与此同时,牛铁柱被衙役押送到了县衙的停尸房中。

才一进去,就顿觉阴冷之气迎面而来。

牛铁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不由分说,就被衙役推到了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前。

一阵阴风袭过,白布飘了起来,常衡的尸体骤然出现在眼前。

牛铁柱吓坏了,挣扎要跑。

然而,房门紧闭,怎么拍都拍不开。

牛铁柱瘫软在地,只觉得阴风呼呼地往耳朵里灌,激得全身汗毛孔都立了起来。

牛铁柱连连呼出了好几口凉气。

他害怕,却又忍不住挪着步子去看常衡的尸体。

常衡脸色发青,双目紧闭,脖颈一道深深的勒痕。

“呃!”牛铁柱腿一软,又绊到了架子,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我死的冤啊!”

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传来,牛铁柱汗毛孔直立,脸色煞白:“谁?谁在说话?!”

“我是常衡啊!我死的冤枉啊!”

牛铁柱浑身直抖,冷汗刷刷地往下流,没一会儿就浸湿了衣裳。

“又不是我杀的你,你别找我来啊!”牛铁柱擦擦冷汗,壮着胆子喊道,“不对,是你先招惹我的,若不是你,我又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牛铁柱哆嗦着说完,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傻傻的牛铁柱以为常衡的魂魄要铆足了劲要他的命。

然后,他就继续说:“都是你吹牛,说军营里有人帮助,要我帮你,又有钱拿。”

话音落地,停尸房的门被踹开了,司君澈跟着方远走了进来。

牛铁柱吓了一跳,紧接着跑到方远跟前:“方县令,有鬼,这里有鬼,是常衡,化作了魂魄说话了......”

牛铁柱的声音发颤,显然是吓得不轻。

然而,司君澈却冷冷一笑:“朗朗乾坤,哪里来的魂魄,不过都是你心虚罢了。”

牛铁柱微微一愣,整个人都僵住了。

许久,才反应过来,看向常衡的尸体。

尸体始终没动,声音也不像是魂魄的声音。

牛铁柱这才知道,上当了。

方才所谓的尸体说话,不过是方县令和司君澈布的局。

牛铁柱瘫坐在地上哑口无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阴间还是阳间。

司君澈冷笑:“多谢配合。”

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常挽月见司君澈匆忙走出来,便迎上前:“可是牛铁柱交代了?”

司君澈神色凝重:“施将军的军营里有内奸,一直与吴江国的人联系,指使常衡散播毒花。”

常挽月看了眼殷氏。

殷氏并非古板之人,看到夫妻二人还有要紧事,便示意他们先去忙,自己留在县衙里给办销户手续。

常挽月不再客套,朝方远颔首示意:“有劳方县令了。”

方远摆摆手:“姐不用跟我客气,这都是我该做的。”

方远本来想带着衙役跟二人一同去边关军营查探的,但大昭律规定,若无战事,县衙之人不得擅人营地。

司君澈和常挽月回到洛西村手,便打发了随行之人,遂,来到司鸣山脚下,通过传送门,到了另一边的山脚下,来到了营地。

施朗驿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意外:“可是有线索了?”

“牛铁柱交代了一些情况,说是常衡外逃,跟你们的人都脱不了干系。”司君澈神情严肃。

沈青宴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得拧起眉头:“你的意思是,是我们监守自盗,指使常衡种花?”

施朗驿挥挥手,示意沈青宴安静。

随即,示意二人在军营里探查。

司君澈去了平日里常衡住的马棚,常挽月则是去了常衡最后在军营里活动的地方。

最后,二人的目光皆落在了军营马棚的管事,老何的身上。

老何感受到二人的的注视,想找个借口离开。

但紧接着,就被司君澈手下的人当场拿下。

施朗驿听闻动静走了过来,见是老何被拿住,不由得疑惑:“老何?这是?”

司君澈似笑非笑:“施将军有所不知,便是他,故意协助常衡逃走,后又与吴江国人勾结,在边关种植毒花。”

施朗驿微微一怔,老何则是不服气地挣扎:“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诬陷边关将士,可是大罪!”

常挽月打量着老何:“若没有你的纵容,常衡要如何离开戒备森严的营地?!”

施朗驿终于听明白了,当即踹了老何一脚:“原来是你,我说营地戒备森严,常衡要如何逃出去。”

老何被踹倒,兀自嘴硬:“将军,我在军营这么多年,不能仅凭他们一番话,就断定是我做的啊!我也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司君澈似笑非笑:“吴江国给的好处,算是理由吗?”